赶来灭火的红月镇巡火营李指挥使,经过整晚的火烧火燎,他一半头发都被燎焦,满脸黑灰,根本看不清样貌,只能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子。
“李指挥使,有何发现?”也同是一脸灰尘的展昭上忙问道。
“此火并非偶然事故,而是有人在飞鸿楼上下内外浇上松油,然后故意纵火所致。”李指挥使顿了顿,压低几分声音,“手法很是纯熟,显然是老手所为。”
“松油?!”跟在展昭身后几乎被熏成煤球的金虔抹了抹鼻子,嘴里嘀嘀咕咕,“难怪怎么扑也扑不灭,故意纵火、罪无可恕、良心泯灭,以后生儿子定然没屁眼!!”
展昭瞥了一眼自言自语的金虔,又将望向李指挥使:“飞鸿楼内伤亡如何?”
“说起这个,可就奇了!”李指挥使一脸诧异道,“李某和属下已经寻遍整个地段,却是连一具尸身也未发现。”
“莫不是都被烧光了?”金虔瞪大细眼。
“不可能!”李指挥使摇头道,“纵是火势再大,只要有人死于火中,必会留下炭状大骨。而这飞鸿楼废墟之中,却是一块人骨都未曾发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李指挥使看了一眼展昭。
“起火之时飞鸿楼中已空无一人。”展昭抬起被熏黑的俊脸,望着大片废墟,紧皱眉头,轻声道。
“客似云来的飞鸿楼中居然空无一人,莫不是那些来寻欢作乐的客人,还有老鸨姑娘龟奴都是鬼怪不成?”白玉堂扛着宝剑走了过来,冷笑道。
整条街上,就只有白玉堂一张脸还算干净,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没被黑灰糊成一堆,这都归功于某耗子在百忙之际还不忘整理仪容所致。
“八成是在起火前都转移了……阿嚏!”金虔在一旁推测道。
“这倒是有趣。”白玉堂笑道,“青楼开的好好的,为何要走?走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放把火烧个一干二净,连根毛都未留下?除非——有什么不可见人之事……”说到这,白玉堂笑容一敛,猛然望向金虔,“小金子!莫不是因为你之前所说,那邢夫人是飞鸿楼的叶怜梦……”
三人同时面色大变。
展昭、白玉堂和金虔为救火忙了整整一夜,根本无暇思及其它,如今思绪清明,定神一想,才发觉大大不妙。
金虔刚刚探出那叶怜梦原属飞鸿楼,且样貌特征与邢夫人颇为吻合,还未等核实,这飞鸿楼居然就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如此推断,那刚刚被列入嫌疑犯的邢夫人岂不是万分危险?!
展昭急忙向那李指挥使一抱拳,“我等还有公事在身,告辞!”
“展大人您请!”李指挥使忙抱拳恭送。
展昭转身疾行,边奔边向金虔和白玉堂道:“展某怕案情生变,我等速速寻那龟奴小豆一同赶回开封府!”
金虔和白玉堂自无异议。
三人匆匆奔回露华苑,寻老鸨亮明身份说明来意,那老鸨何妈妈得知昨夜来的这仨人居然是开封府的差官,吓得是脸色惨白,不敢多言半句急忙令人寻小豆来见。
不消半盏茶时间,一脸惊惧的小豆就被哆哆嗦嗦带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地,埋头颤声道,“小、小豆见过开封府展大人、金校尉大人、白五侠大人!”
称呼颇有些不伦不类。
“小豆。”展昭开口道,“如今有件案子需你去开封府为证,你且跟我等去一趟开封府,不必害怕……”
展昭话未说完,就听门口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个龟奴领着一位官差打扮衙役匆匆走了进来。
“开、开封府的官爷来找展大人——”龟奴扑地禀道。
展、金、白三人定眼一看来人,不禁一惊,但见此人一身风尘,满目焦急,身着一身六品校尉服,竟是赵虎。
“展大人!”赵虎一见展昭顿时双眼发亮,一个猛子冲上前,抱拳道,“包大人命您速速回府……”
展昭腾得一下站起身,惊道:“莫不是那邢夫人出事了?!”
赵虎双眼瞪得好似铜铃,表情好似看到第二个公孙先生,一脸敬佩瞪着展昭,结结巴巴道:“展、展大人,您是如何知晓的?!”
“那邢夫人可是死了?!”白玉堂也上前一步急声问道。
“白少侠您、您也未卜先知?!”赵虎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看白玉堂的神情就好似看第三个公孙先生。
“是谁杀了邢夫人?!”金虔一把拽住了赵虎胳膊,。
“杀?!”赵虎总算没把某从六品校尉看成第四个公孙先生,暗松一口气,摇头道,“邢夫人不是他杀。”
“诶?!”金虔一怔,“邢夫人不是死了吗?”
“是死了——”赵虎两眼圆瞪回道,“是邢夫人刺杀他人未遂,失手被擒后服毒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