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守在钦差大人身侧,反倒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出现在大堂之上?!
可亲可爱的公孙竹子呢?!
满脸晦气的四大金刚立在此处作甚?
难道要摆出一个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阵把咱劈了?
“金虔,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上前见礼?”
憨厚声音响在耳侧,抬眼一看,只见赵虎不知何时已来到身侧,正满面急色向自己低声提醒道。
金虔猛然回神,赶忙抱拳躬身,提声道:“属下见过几位大人!”
“金捕快不必多礼。”清朗嗓音再次响起,和平日一般的悦耳声线,好似春风拂柳,蔚空浮云,听得金虔一愣。
“此次西华县一行,金捕快身先士卒,劳苦功高,也是辛苦了。”
诶?
金虔不敢抬头,依旧抱拳躬身,赶忙答道:“展大人过奖,此乃属下分内之事。”
“说得是——”朗朗声线突如其来急转直下,一字沉似一字、一声紧似一声,满室温度骤降,“包大人适才还对金捕快赞不绝口,说金捕快心思敏捷、口才犀利,颇有大将之风;公孙先生也赞道:听金捕快一段书,胜似服补品十载,令人心境开阔,心旷神怡,满心欢喜也!”
霎时间,春风变寒流,拂柳成割冰,蔚空破闪电,浮云残裂痕。真是“一声肠一断,能有几多肠”。
听得四大校尉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数道冷汗从金虔头顶淌流滑下。
“过、过过过奖了,此、此此乃属、属下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沉冷声线猛然上挑,化作一记森冷冰刀,刀锋锐利,寒光闪烁,冷嗖嗖在大堂内转了个圈,最后直刺金虔心房。
金虔只觉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呼天抢地道:“展大人您大人大量、肚可载船、心胸宽阔、堪比神仙,属下一时胡言乱语,您就权当属下臭狗乱吠、如同放屁、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属下对展大人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
……满堂皆静。
许久,也不知金虔是已被吓得大脑缺氧还是神经错乱,竟隐约听见某人不合时宜轻咳了两声,其间好似还夹杂一丝笑意。
“金捕快,何故行此大礼,展某如何担待的起?”话锋一转,声线一变,春风依旧拂柳,蔚空仍旧浮云,听得金虔浑身一震,直觉抬首望去。
只见眼前之人,一双黑烁眼眸,如秋水、若寒星,清澈无杂,皎洁华灿,只是在眼眸深处隐隐透出点点精光,竟似乎渗出一丝黠意。
“展某唤金捕快前来,只是想告知金捕快。包大人打算在西华县放告三日,望有冤之人都可平冤。只是这西华县毕竟地处偏远,多有不尽人意之处。还劳烦金捕快将这县衙上下清扫干净,规理齐整,日后包大人升堂问案,也不至污了开封府之名。”
顿了顿,还颇有礼貌地添了一句,“金捕快以为如何?”
嗯哈?!
只是如此?
“属下定然竭尽全力!”
金虔身形一板,双目一绷,急声抱拳呼喊道,生怕眼前人改了主意。
展昭点了点头,转身向内衙走去,大红官袍缓缓飘飞,朗朗嗓音随风飘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宛若润玉,好似清泉,真是好听得紧。
“县衙的一众衙役要捉拿郭广威余党,怕是没有余力助金捕快一臂之力了。”
哈?
“开封府一众随行自是要保护大人安全,怕是也分身乏术。”
诶?!!
“金捕快,大堂乃是县衙重地,自是要细细打扫,定要做到纤尘不染;后衙书房、花厅、花园、内室、厢房、数十间左右,怕是也要清扫一番——还有县衙内的三间茅房,金捕快可别忘了。”
最后,还颇有礼貌地添了一句:“怕是要辛苦金捕快了。”
金虔嘴角一阵抽搐:“属、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笔直红影消失在门口,大堂除了金虔的另外四人皆不约而同呼了一口气,一副福大命大总算逃过大劫表情。
只见王朝迈步上前,拍了拍金虔肩膀道:“金捕快,好自为之。”
马汉上前道:“金捕快……展大人脾气甚好……”说了半句,却是说不下去了。
张龙咧嘴一乐,使劲儿拍了两下金虔后背道:“好小子,真有你的,说书说得不错,就是——嘿嘿,咱不说了,不说了。”
赵虎挠了挠脑皮道:“金虔,看样子俺不能帮你了。”
说罢,四人同时抱拳施礼,匆匆向内衙走去。
空中又隐约飘来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