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脸上就笑了,拉了玉娘的手道:“我也是这个想头。总是你太弱,元哥儿又太小,我怎么放心得下。”玉娘听说,啐了乾元帝一口道:“您能说些好听的么?”乾元帝吃玉娘这一啐,不独不恼,反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愉,手一拉,将玉娘拖入怀中,笑道:“我大你这许多,总要先你而去,何必忌讳这些,倒没意思。”
玉娘听乾元帝这话,饶是她千灵百巧,却也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得把袖掩面道:“您好端端地说这个,我不爱听哩。”乾元帝忽然又道:“今儿这酒倒是不差,晚膳时叫他们温些来。”
却是乾元帝自头疾加重以来,除着宁神丸的药力须得热酒催化之外,已少用烈酒,怕引发头疾发作,是以玉娘听着这句,缓缓将掩面的袖子移开,把个秋水眼斜睨了乾元帝道:“御医们许您吃酒了么?”
乾元帝将玉娘的鼻尖点上一点:“瞧你现在这模样,倒像个后母,我怎么会以为你是个娇怯软糯的性子。我只用一壶,不碍事儿。”玉娘啐了口,倒也肯吩咐下去,晚膳时果然有一柄小小的白胎执壶,虽是色若凝脂,却一点子花纹也无,偏胎质又极薄,隐隐透出里头酒液的琥珀色来,只是酒壶也太小了些,乾元帝自家吃了两盏,又亲手喂玉娘喝了半盏,壶里只余了一点残液。
乾元帝因此笑道:“你也太小气。”说了倒像是头疼一般地闭说了双眼,玉娘看着乾元帝这幅模样,口中虽埋怨他逞强喝酒,到底起身走在他身后,轻轻按这乾元帝两边太阳穴。按了没几下,乾元帝抬手将玉娘的手握在了掌中。
☆、第353章 猜忌
从来人过留影,雁过留声,便是玉娘再谨慎小心,筹划周密,可她通常要借乾元帝的势,这乾元帝还不是个蠢的,若是只以处分朝政论,倒还好算个明君了,绝不能一丝知觉也没有。更有乾元帝到底是龙子凤孙,且不说从前史书记载,便是耳口相传的,也知道多少宫中酷烈手段。
譬如汉室飞燕合德姊妹杀死成帝子孙,以至于成帝绝嗣;再譬如惠贾皇后掷戟剖杀怀孕宫妃,逼杀愍怀太子;再譬如贞顺皇后谋害三庶人等;再譬如前朝董贵妃棒杀皇子,将有孕的云嫔拘与宫室活活饿杀等等,便是不看这些,只瞧本朝李庶人行的巫蛊事,再看陈庶人母子所作所为,也是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而玉娘叫乾元帝察觉出的那些手段不过是从前李庶人或高贵妃一宣她过去,她便使人来搬乾元帝过去与她撑腰,又或者先与李庶人顶撞,转头就委屈等等,粗疏简单,一目了然是以独不叫乾元帝觉着玉娘狠毒,反倒认为以玉娘的教养和知识来说,能会得这些不算太笨,也能勉强自保,倒还有些儿欣慰。
可这回的变故却叫他察觉出了异样,却是一般地用酒来送药,他在外头用药与在玉娘这里用药,总是在玉娘这头吃药之后精神更好些。乾元帝起先倒也不曾留意,却是叫桃萼倒了那杯酒之后,他再在玉娘这头用药,又仿佛比在外用药效验更差些,这才引得乾元帝起了疑问。
而等到乾元帝问责单有信时,那单有信说话也不尽不实,惹得乾元帝当时就生起怒来。这怒气来得自家也莫名其妙,偏是不能自控,待得发完怒,乾元帝也就隐约觉着有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直至今儿在玉娘这里再用了药。
两颗宁神丸与半盏热酒用下去,乾元帝自觉就同桃萼打翻酒之前,整个似泡温水中一般,四肢百骸都觉着舒爽愉快,就是这个情形,叫乾元帝不安起来,乾元帝可还记得桃萼打翻酒盅时玉娘忽然惊惶的举动来。
说来乾元帝再宠爱玉娘,到底也是个皇帝,做皇帝的,哪有不爱惜自家性命权势的,察觉出自身异状之后,心上隐隐发冷起来,只不敢信自家吃的药与酒中叫人做下了手脚。这人还是他捧在手上都怕惊着的玉娘。
是以乾元帝这才又要了一壶酒,自家喝了不说,又半强令玉娘也用,若是玉娘在这里做了甚手脚,必定流露些许异色,有所推脱。不想玉娘倒是答应得爽快,就在乾元帝手上将酒喝了。
乾元帝看着玉娘这样,才将疑心稍去,做个若无其事地模样依旧在椒房殿歇了。到得次日,乾元帝起身上朝时,就令昌盛将椒房殿小厨房中专预备了他送药的黄酒取了,又把留在玉娘这里的宁神丸都收了去,连着盛药的盒子也不曾放过,倒还与玉娘道:“要叫董明河换药哩,这些老方子都扔了罢。”
玉娘看得乾元帝这样,哪能不明白乾元帝这是起了疑问,自家细想一回,知道纰漏多是在桃萼将渗了药的黄酒打翻之后,乾元帝用惯了渗了药的酒,乍然喝不着,哪能不觉着异样,他本性多疑,猜着自家这里做了手脚也不出奇只是她早有预备,倒也不慌。
却是阿嫮辛苦忍耐了这十数年,日日对着乾元帝强颜欢笑,曲意承欢,几乎将耐心磨得干净。忽然听着乾元帝得了头疾,而景晟储位稳固,就起意动手。
也是阿嫮知道乾元帝得的头疾不能受刺激,而他服用的宁神丸是御医署制作,若是要在药里做手脚,莫说御医署的御医未必能收买得,便是能收买得,也极易露出马脚来。乾元帝吃宁神丸是要用黄酒化开的,倒不是不能在黄酒中做些手脚,只是日日往酒中捣鬼,比在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