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为了悦然,他是个太重感情的男人了,我什么都不能给他,除了让他不要为难,不要再被他的母亲算计去了,为了方家能安安生生的活下去。
有了璟熙之后,我突然觉得我似乎不在两手空空,那九个月,我没有一天不想他,可我还是只能忍,我能如何,偌大的蒋府像口棺材,我走不出,即便走的出,若是我不见,我舅舅舅妈,连方家一起都要跟着倒霉。璟熙出生那会儿,我难产,我以为我要死了,就像我娘生我的时候那样,漫天遍地的血,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血呢?流了一床一地。孩子落地,
为了璟熙的未来,我忍了蒋煦,忍了一切,我骗了蒋悦然,我好怕每次他从京城回来时候璟熙叫他三叔的样子,那么相像的两个人,我更怕别人知道了什么,以后我的璟熙怎么抬头做人?可父子连心,怎么掩怎么藏都没用,璟熙就喜粘着他三叔。你知道吗,我每次见了这个都心酸的无以复加,这都是造了什么孽,会轮到今日的结局?到底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孩子的呼吸一点点消逝,潮汐般的最后吞咽,方沉碧泪流满面,她依旧维持轻轻抚摸孩子额头的动作。不知璟熙是不是已经醒了,脸色开始发青,眼睛半睁,不知是看得到还是已经看不见了,只是他面容还算安详,似乎没有感受到太多痛苦,挥着小手在自己眼前乱抓,嘴里涌出血沫子,看样子似乎在喊娘。
裴非已知不好,转身就要出去,却被方沉碧喊住:“你别走,我将他带来这个世间,便也要由我送他走,别再折腾他了,我的璟熙已经疼了太久了,他现在想要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
方沉碧僵直身体,坐在床边,抱起孩子搂在自己怀里,用自己里衣袖子擦着孩子嘴角的血沫子,轻拍孩子背心,哄着道:“璟熙啊,你爹说过两天就回来看你,你且先好好睡,睡醒了你爹就回来了,娘一直陪你,娘不走,娘带着你,等你爹来接我们走。”
小手挥了挥,越来越无力,最后攥着他娘的领子边儿,搭在那再也不动了。
“璟熙啊,娘的璟熙,快快睡,睡醒了就长高高,娘等你长大,等你长大呦,娘等你。”
裴非僵硬身体,见方沉碧轻拍孩子,眼睛里已经没了泪水,只有慈母疼爱的目光看着怀里的孩子,不见了恐惧,也不见了痛苦,只有安静。
“娘永远都会陪着璟熙,永远都会。”
裴非不忍再看转身走出去,走到门口,他有些力竭,从房间到门口只有几步路,却觉得走了许久许久,眼眶发酸,胸口闷痛,他觉得吃力,便手扶着门框,头也没回,道:“方沉碧,你要守着你儿子,我就守着你。”
“璟熙好好睡,睡香香,长高高,娘的璟熙是乖宝儿,睡醒了你爹就来了,来接我们了。”房间里的人似乎并没听见任何一个字,依旧柔声哄着自己的儿子,仿佛怀里的孩子真的只是睡熟了,
他只要睡一会儿工夫就会醒来,还会叫她娘,还可以喊那人“三叔”。
裴非经觉得人生是那么沉重,方沉碧一字一句把她这辈子说的那么轻飘飘的,好似没有一点重量,没什么了不起,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了这么多日月,可是却在她的儿子死去这件事面前彻底崩溃了。又有谁说人的崩溃只能是发疯发狂呢?
人人都觉自己无辜,仿若找不到罪魁祸首就应该觉得认倒霉便是正道,可她又为自己委屈什么了呢?她什么都不想要,除了她的儿子。
抬头,阳光已足,甚至是刺眼,刺得他眼睛火辣辣的,立马就辣出了泪水。
“老天?”裴非苦笑:“老天你为何如此欺负人,就算她做错过什么也该结束了,何以欺人如此,她若不多要,你就不要那般吝啬了,天也要积德,不是吗?”
话出口,嘴角又是爬上苦笑,他摊开双手,瞧了又瞧自己的手,方才觉得两手空空又岂止只有方沉碧一个人?
还没走出院子,裴宁迎面走过来,裴非直起腰收了收脸色,道:“蒋家的小少爷去了,回头府上预备后事吧。”
裴宁应道,折身就要出去,又听裴非补充道:“这事情你让其他人出面办,你别露脸,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得去,现在府里必定是乱成一团,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我姐姐找到方沉碧的下落,所以风声切莫走漏了,至于蒋家那面,也就不要告知了,听说蒋府的大奶奶正在给她儿子安排好了一场婚事,说起来也就这一两日了,等他成婚了之后再选个日子报信儿过去吧。”裴宁应是,立马出了院子。
裴非也觉得这个院子实在让人压抑,亦不好去再打扰方沉碧与璟熙最好的话别,便自己先行出了院子。
一夜过去,蒋悦然只保持一个姿势靠在床边,陈莹莹靠在另一边,也这么窝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便先醒来,先换好了衣服,端来洗脸水。
虽说陈莹莹的腿脚并不利落,但倒也是诚心诚意的,蒋悦然看在眼里,只是愈发觉得自己母亲是罪魁祸首。陈莹莹走到床前,将白布巾放在温水里浸了浸,稍稍拧干水,伸手递了过去,准备蒋悦然擦脸。可蒋悦然并不领情,侧过脸并不打算劳烦她。
“一日夫妻百日恩,虽说我并不是你想娶进门的人,但毕竟我们也是拜过天地了的,外人到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