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府正在慢慢的走向衰败,明眼人也看的出,用度越发的紧,平素里的东西也都减低了标准,谁心头也都是明镜一般,只管着怎么顺着手老上这一笔,就算最后蒋家倒了也不算赔。
“那三少的生意做的可好?”方沉碧不答反问。
蒋悦然弯弯嘴角,道:“若是我将来生不出儿子,我就带璟熙上京,日后我来照顾他,教他。”
方沉碧沉默了一会儿,忙道:“我这里又预备了一份东西,眼看来年春天也有好日子,老太太和夫人那里也已经挑了好日子,不如三少就迎娶李家小姐吧。”
蒋悦然负手,慢慢转身,边走边道:“方沉碧啊方沉碧,你不知,现在的我可不比当初,你再也影响不了我了,言外之意,你与我,谁也不干谁的事儿,我不管你,你也莫要管着我。”
蒋悦然并没在河源县多停留,而是再第二日就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跟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只是在他之前,还是来方沉碧的屋子里看了一眼她和孩子。
马文德送走了蒋悦然便去了方沉碧那里,方沉碧正在给孩子为米汤喝,马文德凑过去,瞧着孩子轻声道:“我听说三少在舟曲的矿早就顺利开了,似乎做的还很不错。”
方沉碧点点头,终于抬了头,问:“表舅舅看了那两本儿账本吧,觉得如何?”
马文德寻思了片刻,道:“东西在大夫人手上,这账本是万万递不到老爷面前的。”
方沉碧嗯了一声,又道:“表舅舅也是别说了,既然她要给她就是了。”
马文德倒是突然不懂了,以为方沉碧对于大夫人的恨必定会接着一次又一次的抓住她把柄,可现下她突然么这么话,反而让马文德倍感奇怪了。
蒋煦进来身子格外差,已经躺了近一个月了,方沉碧偶尔带着孩子来,他曾看过一次孩子,只觉得心里也有喜欢,可他执拗的不愿抱一抱孩子,自顾着生闷气。
沈绣的丧事办了几日,哭也好,悲也罢,人死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新替换内容如下:
蒋府很快恢复了平静,蒋渊一走,盛园也空了下来,马文德寻思这事儿,瞧着方沉碧问:“那丫头倒也是个忠心的人,你当真要留下?”
方沉碧点头:“她出去了也没有地方去,方梁要是看得上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就留下来吧。”
马文德嗯了嗯,转身儿出去把月荷给带了进来,月荷心里也是没数,沈绣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到底在哪,她见方沉碧坐在跟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掏了怀里的东西,哭道:“少夫人别赶我走,除了蒋府我也不知道能去哪了。”说罢把东西递了过去,道:“二少夫人临终之前就把这东西预 备下了,说是将来也要给大少夫人您的。您就看在我们少奶奶平素与您姐妹儿的份上就收了我吧。”说着递出一个红布包,方沉碧拿过东西也没多看,又听月荷道:“我们少奶奶就占了您这么大的情分儿,早就知道自己不成了的,也不乐意多浪费了,就总跟我说将来要是不测了就让我跟了您,说您是好人,知道疼人儿,这东西也是我们少夫人平素省了下来的,说是将来给孩子用,少归少了,总是有那份心意在的。”
方沉碧倒是没料到沈绣这一出,她翻开红布包,见里面有只金镯子,想来这已经是沈绣身边最后值钱的东西,想到这也不免心酸起来,可怜她临终前还有这样的心思,到底也是个知情的人。
方沉碧朝月荷道:“姐姐这情我是念了,日后你就留下来在这屋子里头伺候,若是找到合适的人,我就许你出府陪你嫁妆,让你过自己的日子去。”
月荷竟没想到方沉碧会对自己如此仁慈,不禁哭问:“原不知是我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两位少奶奶都怜惜,月荷一定知恩图报,这辈子都不嫁,只尽心伺候大少奶奶和小少爷。”
方沉碧讷讷的看着窗外,含糊道:“知道我为何留你下来吗?”
月荷点点头,听方沉碧道:“就只因为你这几年都还尽心尽力的伺候她,让她走后一程还有人陪。”
月荷哭哭啼啼的跟着应声,方沉碧叹了叹:“别哭了,死对于她来说未必是件坏事儿。”
第二次替换:
晚上时候马文德又来,卷着一包账本,外面天气冷,翠红生了炉子等火旺了方才拎进去。床上孩子刚吃完奶正躺着依依呀呀挥着小手,方沉碧拿着拨浪鼓逗弄孩子。
马婆子也刚热了一锅汤,掀帘子时候嚷嚷道:“沉碧啊,趁热快点喝,下奶的东西,可要把这白嫩嫩的小东西喂得胖呼呼的。”
方沉碧应了,把孩子交给月荷,跟马文德一起坐在桌子前看账本,才翻了几页,方沉碧抬了头问马文德:“这册子不用看了。”
马文德纳罕,凑了上去轻声问:“你当真不看?据我所知,三夫人这面也没闲着,跟着二少爷一道再京城的几家新开的铺子里动了手脚,哪里的账房管家说不好已经给买通了,这功夫我们去查,保准儿一查就都露馅儿了。”
方沉碧徐徐合了册子,道:“表舅舅也一定看的出来蒋府日后的日子到底怎么过的。”
马文德自然清楚方沉碧意思,遂斟酌道:“你可放心,我预备了后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