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夫人院子后头儿的侧门儿出了去,又绕到梨园的侧门儿给送了进去。等着曹方走了,刘婆子这才用温水给方沉碧擦了擦身子,又套件里衣盖上被子后离开了。
再说这一面儿,大夫人早早收拾妥当坐在榻上看着茗香微笑,这功夫刘婆子刚回来,方才一进门儿,见茗香在,也没好开口,只得跟大夫人使了个眼色,退到一边候着。
“来,让我看看。”大夫人朝茗香招手,茗香喜滋滋的上前,跪在大夫人脚边儿道:“大夫人这么早寻我来可是有事儿?”
大夫人莞尔:“只道是问你一句话来着。”
茗香纳罕,问:“什么话?大夫人要问就是。”
大夫人摸了摸茗香的脸,不禁心里思忖,这丫头也是个年华正好的时候,细皮嫩肉,娇憨可人,可惜照比那方沉碧还是差了太多,若说自己儿子迷着那样的女人不奇怪就是了。
“大夫人?”茗香见她看着自己发直,轻声唤了声。
大夫人忙醒神,忙道:“就问你乐不乐意进了你们少爷的屋子。”
茗香闻言喜上眉梢,霎时红透了一张俏脸,也不知是往哪里藏才是,左右走不脱,就垂了头把脸掩在手里,支吾道:“夫人这话茗香可不懂了。”
大夫人笑,她并不为茗香愿不愿意跟了蒋悦然而费半分神,她只这么问,就让茗香一辈子都得念着她的好,听着她的话。
“害羞个什么,你可是我最看好的女儿家,平素伺候的周全,又不轻佻下作,懂分寸,会眼色,进了他问屋子那是迟早的事儿,今儿我就做主。”
茗香心里甚美,像开了花一样,可再一想,蒋悦然与她一起这十几年也没见一次是动过心的,哪怕一丁点儿也没有,他心里只有一个方沉碧,剩下的不管多好也都入不了他的眼。就连那么漂亮的李家大小姐都不成,凭什么自己就成了?
“这……”
大夫人见茗香有了顾虑,又道:“你放心,方沉碧已是入了煦儿的屋子,就算悦然还有什么念想,那也都是白搭,这是根本没有结果的事儿,你何须放在心里为难你自己?男人就是如此,等着过了些时日也就都忘光了,等着你入了他屋子,成了他的人,还怕他不管你不顾你?”
茗香咬唇:“倒也不是这般……”
大夫人又道:“左右儿女婚事也要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来,那即便是他现下不乐意,若是你日后细心伺候,不怕他不顾念你好,就看你怎么做了。”
茗香自觉得大夫人这话说的在理儿极了,跟着点了点头,又听大夫人跟着道:“不过如今,悦然还倔,一时半会儿说也不听,不如我们选个好法子先定了这事儿,等着他到时候没法不认账自然也就收了你。而后你们也是要去京城过日子的,离着这里这么远,有着几年见不到人儿,什么爱恨也都淡了。
你若可懂这道理,你定是能降服悦然的倔性子。做女人也就是跟男人的事儿最重要了,这功夫你不使劲儿给自己搏一搏,等着他日若是再没了机会,你可要捶胸顿足了。可后悔的药可没地方买去,不如现下打算清楚,做了也不后悔,你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茗香懂了大夫人的意思,可还心存顾虑,犹豫不决。
大夫人瞧一眼站在一边儿的刘婆子,刘婆子立马会意的上前,道:“可没这功夫给姑娘你合计前后了,咱们三少这功夫还醉着,姑娘要是再拖延,怕是三少醒了之后,你什么念想都没了。”
茗香猛地抬头,见刘婆子眼色,脱口道:“我乐意的。”
大夫人轻笑,刘婆子也跟着笑,茗香一时间觉得尴尬又没深沉,忙道:“夫人别笑我不懂分寸。”
大夫人走过身来,脱下手腕上的镯子,反给茗香套了上去,道:“我的儿啊,日后悦然就交给你了。”
茗香是被刘婆子送进去的,掀开帘子的时候,蒋悦然盖着被子还在昏睡,茗香梗梗不动作,刘婆子忙推她道:“可别怵了,赶紧脱了这身儿衣裳进去,等少爷醒了,就照我刚刚教你的说辞,不会错的,我早就说你自小就是个有福的相儿。”
茗香点了点头,顺着边儿爬进床帐里,窸窸窣窣的脱起来衣裳,而后钻进了蒋悦然的被窝儿。
刘婆子是看了一切准备妥当了方才出来的,这一次她心情甚好,忍不住念叨:“竟没想是这般的顺畅。”
蒋悦然到底是年轻身壮,醉酒加药也没让他睡过晌午去,翻了几个身,他感到头疼欲炸,身子乏力的很,睁了眼之后,只觉得似乎有人靠着自己躺在了一处。
他扭头,看见身边还睡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女人。
因为蒋悦然的动作,茗香跟着醒了过来,两人面面相觑,蒋悦然一头雾水,茗香则是羞涩的把自己窝进了被子里。
“出来。”蒋悦然声色没有半点情绪,茗香闻声,不敢忤逆,只好露出头,咬唇等着蒋悦然下文。
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蒋悦然眉头蹙得紧:“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少爷……”茗香余下的话说不出口,只啜啜道:“少爷喝醉了,我挣不过,就……”说罢哭起来。
蒋悦然感到万分无奈又嘲讽的冷笑一声,哗地掀了被子,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