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omega。
他们在心中这样称呼他,金发的年轻人并未自报姓名,登记官也没去问,毕竟即将被抬出去的人没必要花功夫登记。
“我,汶伽罗的奎克!”大胡子声如洪钟道,“体能强化!”
omega挥剑行了个战士礼,奎克却没按流程等他开口,更无意回礼。
“闭嘴,omega!”奎克说着将战斧砸到了地上,讥笑道,“我不想知道omega的名字,除非那是我孩子的母亲!”
长柄战斧深深砍入地下,在灰木镇干结坚硬的土地上留下长长的裂痕。泥土的碎屑被劲风扬起,一路滚落到omega脚下。不认识奎克的骑士候选人在心中暗暗估计起未来对手的实力,他的伙伴已经拍着手哄笑起来。
金发的omega神色未变,似乎没被人占口头便宜。他简单地点了点头,说:“我也是体能强化。”
哄笑从围观人群中响起,挤到第一排的汉克惋惜地摇头。体能强化是最烂大街的异能,但一旦强大到奎克这种程度,它也是最难缠的异能之一。最佳应对方式是远程攻击剥夺体能强化者的行动力,但若同为体能强化,就只能硬碰硬了。他暗自希望omega能给奎克找点麻烦,如今看起来很难做到。
显然奎克自己也这么认为,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在登记官发出比赛开始的信号后一动不动,向对手挑衅地勾了勾手指。omega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拔剑。
然后就结束了。
整个广场一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大睁着眼睛,想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道流光——只能如此形容,没人看清长剑如何出鞘。先是闪电般锋利的银光,接着人们才听见剑锋割裂了空气,发出极其细微的金属声。那把剑是什么时候架到奎克脖子上的?持剑的剑士是何时闪现到敌人身边的?或许是剑光太过夺目,连一直以自己眼光为傲的汉克都没注意到这点。
这不是生死斗,只要登记官或骑士点一点头,那个omega就算赢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奎克,他的脸涨得通红,头皮上青筋暴起,像一头蛮牛,狂吼着直接用脖子硬撼长剑,向omega扑去。剑锋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洒落在地,这个壮汉丝毫不计较代价,战斧高举过头顶重重劈落。
这可不是此前的随手一劈,奎克为刚才的失手陷入了暴怒,再也顾不得对omega留力。巨斧以拔山倒树之势劈下,连不被针对的观战者都觉得心惊胆战,金发的剑士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忽地侧身,倏尔后窜到了几步以外。落空的斧头轰鸣着砸落,地面以此为圆心刷拉拉爆开一片龟裂,大地都为之一震。
扬起的灰尘落下前,后撤的剑士已经再度冲了上来。汉克看得很明白,大胡子蛮族的巨力反倒成了累赘,半把斧头陷入坚硬的泥土中,一时无法拔出。剑士脚点巨斧,居然踩着斧柄高高跃起,居高临下一剑挥出。
剑锋在空气中留下明月般的残影,奎克在剑光闪过后才来得及拔出斧头,胡乱劈砍着。剑士像刚才一样轻巧地拉开了距离,在十步外站定,一抖长剑,一缕棕色的毛发飘落在地。
那是奎克的胡子。
如果刚才的失手还能用轻敌、猝不及防来解释,这一下胜负已经十分明显。既然剑士能精确地斩落奎克颈边的长须,切断脖子也轻而易举,他只是手下留情而已。汉克没有看错,这位年轻人的确是个了不起的战士,尽管他是个omega。
“生死斗!!”奎克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眼珠都变得通红,“直到有一个人死去,绝不结束!!”
这名从小上战场的北方蛮族丝毫没感到手下留情,他只觉得自己被一个omega羞辱。那柄巨斧被舞得密不透风,奎克个头看着粗苯,动作却一点不慢,风暴般席卷过整片战场。要是这是一片密林,林中必定已生出一片空地。围观者都忍不住后退,后退几步仍能感到皮肤被割裂般刺痛。
刚才对奎克暗生轻蔑的人渐渐变了脸色,他们在心中一比,立刻意识到这个人的确有狂傲的资本。如果在场上对敌的人是他们,他们根本撑不了一个回合。
可怕的是,那个与奎克作战的omega,又岂止能“支撑下去”?
气势汹汹的巨斧不打中目标就没有任何意义。金发的剑士上下翻飞,迅疾如鹰,灵巧如狐,一次次在微不可查的空隙中逃脱,还能时不时回以颜色。奎克的衣服上出现了一道道裂口血痕,像一头被蜜蜂戏耍的棕熊。
剑士并不跟他硬碰硬,完全发挥出了速度优势,并让奎克在狂怒中愈发失去准头。旁人在猜什么时候奎克会砍中那个到处躲的表子,汉克却已经看到了结局。这些蠢货,剑士的体力消耗远远要比奎克少!同为体力强化者,先慢下来的会是谁?一目了然。
“该死的,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奎克停下脚步吼叫道,“有种停下和我光明正大比一比!”
“你怎么不让鲨鱼跑到岸上来跟你比一比呢!”一个声音突兀地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哄地笑了起来。奎克红着眼睛到处寻找,罪魁祸首汉克已经躲进了人群里,再度捏着嗓子煽动道:“输了几次就生死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