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蘅芜苑出来,秋若早已经是气得面色苍白,连身子都微微颤抖着,瞪着蘅芜苑那朱红色高耸的大门,端严的牌匾,就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公主,那顾瑾汐可当真是太不是抬举了!”秋若恨得咬牙切齿,双眸迸射出浓浓的火光。
茜月公主同样是素来心高气傲惯了的,此刻受挫哪里接受得了;只是身为皇家公主,还是最有可能接受国主位置的公主,早就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她冷冷地抬眸看了秋若一眼,压低嗓音,带着几分隐怒,“回驿站!”
“可是公主……”秋若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茜月公主那从未有过的难看面色,只能低下头,沉沉地应声道,“是!”
回到驿站,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连着喝了两大杯姜汤这才终于驱走了体内的寒气。倚在软榻上,秋若站在旁边,脸上仍旧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怎么,觉得气愤?”茜月公主双手捧着茶杯,轻轻地抿了口茶,斜睨了秋若一眼,语气淡淡道。
秋若闻言身子顿时僵了下低下头,“奴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茜月公主闭上眼深吸口气,眉宇间仍旧透着浓浓的担忧,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又透着几分凉意,“觉得那顾瑾汐的态度强硬?觉得难堪了?”
秋若嚅了嚅唇,“……”
“对!”茜月公主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那顾瑾汐本也是想让我们难堪的。”
“公主……”秋若闻言,猛的抬起头看着茜月公主,既然自家公主明白那顾瑾汐的想法为什么又要送上门去,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茜月公主却只是闭上眼嘴角带着微微的嘲讽色,语气近乎感慨道,“秋若你有没有想过,如今的我,如今的夏茜月,已经不是夏凉最受宠爱的公主了。”
“奴婢愚昧。”秋若低下头,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解。
“这次西楚之行,父王对我可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的。”茜月公主沉沉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窗外那淅淅沥沥的雨点打落在院中的芭蕉叶上,虽然已经时值深秋,可驿站的花园中仍旧绿色郁郁葱葱,她语气沉沉,“可现在……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是什么样的情况。”
况。”
“那是惜柔公主做下的事情跟您无关。”秋若薄唇微微抿着,“国主何其睿智,定然能够想明白这个道理的。”
茜月公主闻言,嘴角斜勾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带着淡淡的嘲讽和不屑,“秋若你不要太天真了,也不用故意说这样的话安慰我。”说着她低下头,看着茶杯中已经快要见底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后宫中的公主不少,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如今皇姑姑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旦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甚至连母后都会受到影响,更遑论我。”说着,看着秋若仍旧想要说什么,她稍顿了下接着道,“不说其他,西楚的那些人或许不知道,但父王难道不明白,没有我的默许,狼骑铁兵又怎么会任由皇姑姑驱使?”
说吧,闭上眼,长长地吐出口浊气,“所以,不要觉得顾瑾汐的态度不好,不要觉得她是趁人之危;她很聪明,比谁都看得明白。如今是我们有事情求着她,而不是她求我们。”
“……”秋若闻言,顿时沉默了。
良久,她才低下头,看着茜月公主眼底带着浓浓的担忧,“那公主,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茜月公主深吸口气,“楚家主那边随时注意着,他也是夏凉国人,就算恨极了皇姑姑可身为楚家的家主,他应该不会放任这件事情不管的。”
秋若点点头,“奴婢明白,会吩咐下去的。”
“去安排一下,待雨停了我要去见皇姑姑一面。”茜月公主闭上眼。
其实今天有一件事情她骗了顾瑾汐,诚然是她在求人,可有些事情,她暂时还做不到那么的坦诚。就如同催命这种毒药。虽然催命早已经失传甚至整个天下都难以找出第二份催命,但是她却知道,催命这种毒最初的最初便是夏氏皇族的祖先配置出来的,至于解药,没有人知道,她也不明白,如果真的想要知道或许就只有去问父王了。只是她好奇的是,这份毒药怎么会落到皇姑姑的手上,以父王的个性应该不会将这种东西交给皇姑姑才是啊?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那样……光是想想,茜月公主就觉得一阵凉意浮上心头。
秋若点点头,“是,奴婢明白。公主您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的吗?”
“先退下吧。”茜月公主无力地罢了罢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突然意识到的事情太过震撼,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如果真的是她想象的那样,父王和皇姑姑之间,为什么要瞒着自己?难道真的自己曾经听到过的流言蜚语,其实她不过是父王为他真正中意的人所竖起来的一个靶子?挡住所有的明刀暗箭,只为了他心目中那个真正的储君?这个念头刚刚浮上脑海就被她狠狠地甩了出去,不,不可能的。她不能因为一个可能就否定了父王这么多年对她的疼爱,肯定是有哪里弄错了。
秋若恭谨地应是离开。
楚家别院中。
懒懒地躺在软榻上,楚凌阳正独自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