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将人收押容后处置,至于那些老百姓,如果同意汐儿的话,将蘅芜苑修正原样就作罢,不然……”
“属下明白该怎么做。”杨帆赶紧应声。
陆氏拉着苏怡的手,不断的打量着,眼眶尚还通红着,听到秦睿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双手搭在腰间福身道,“民妇参见睿王殿下。”
“谢夫人免礼。”秦睿罢了罢手。
“杜若,先带人将大门口的东西都处理了。”苏怡看着那狼藉不堪入目的大门口,尤其是鼻翼间充斥着的腥臭味,眉头紧锁。
陆氏看着这样的苏怡,顿时只觉得有些陌生,“怡儿,我……”
“谢夫人,今日府内的确不方便待客,您还是请吧。”苏怡低下头,朝陆氏做了个请的姿势。
“不怡儿,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们?煜儿和琦儿他们都是孩子有口无心,我,我们……”陆氏赶紧开口解释,对谢煜和谢琦,到底他们也是谢家的孩子,纵使再不喜欢,可血缘是没有办法分割的。
不等陆氏将话说完,苏怡就猛的抬起头,轻轻笑着,那云淡风轻的模样,竟然有着一丝顾瑾汐的味道,“谢夫人言重了,今日府内兵荒马乱的,的确不适合待客,睿王也请吧。”说着转头看向顾瑾汐,“汐儿,我们走!”
“今日之事,多谢睿王出手相助,这个情,瑾汐记下了。”顾瑾汐朝秦睿微微颔首,脸上仍旧惯有的轻言浅笑,眼底澄澈透明。
陆氏还想再说什么,可刚想往前就被杜若带人挡在面前,“谢夫人,请吧!”
“杨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秦睿斜睨了陆氏一眼,对谢家那一档子腌臜事,他自然也是了解过的;毕竟事情涉及到了顾瑾汐,谢煜、谢琦,不过两摊扶不上墙的烂泥而已。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距离蘅芜苑不远的某阁楼靠窗的房间里。
“怎么,心痛了?”
女子身着黑色锦丝的衫裙,头戴黑色幂离,全身上下都被黑色包裹着,嗓音透着一股子刺耳的哑色,语气带着浓浓嘲讽的味道。
“嗯哼?”
坐在对面的男子,锦服华袍,头发用绿得能滴出水来的翡翠精雕细琢蟒纹的玉冠束起,温润如玉,芝兰玉树,当然前提是要忽略那双充斥着浓浓阴鸷的眸。他单手端着茶杯,双眸半眯,尤其是在看到秦睿将顾瑾汐拥入怀中的刹那,只听见“咔擦”一声,手中的茶杯顿时裂成了碎片,屋内淡淡的血腥味漫散开来。
“她的确很聪明,旁人是欲擒故纵,她却是欲纵故擒。”
因为带着黑色的幂离让人看不到那女子面上的表情和眼神,只能从她那沙哑得听不出语气的话语中判断出她此刻的情绪;陡然,她似乎轻笑了一声,转头瞧着男子,“咱们素来被凉都贵女捧在手心的七皇子殿下,输给一个病秧子的感觉如何?”
“你到底想说什么?”男子面色唰的沉了下来,转头双眸泛着厉色,狠狠地瞪着女子,“你到底是谁,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对秦襄的态度,女子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她只是低着头,伸手端起茶杯,在那宽大的衣袖下,双手好似鸡爪般,只剩下皮包骨头,黑色的幂离中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难道你甘心吗?”
甘心,他怎么会甘心?
顾瑾汐,想到她那澄澈清明的眸,清灵绝美,淡定从容;尚未及笄就已经显得绝美的容颜,高贵清雅,姿态风华;最难得的是她的智慧,连素来步步算计的母妃都没有看透她往日的伪装,小小年纪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叫做韬光养晦,可偏偏每一次都能将那些算计阴谋险险避开,一次两次他可以说服自己是巧合,可为何次次都是如此。这样的女人,尤其是原本应该是他妻的女人,最后却成了别人的,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早就已经看透了秦襄的心态,女子只是淡淡的笑着,“再有两日就是七皇子大婚的日子了,可瞧着七皇子您可不像是大喜的模样。”
“哼!”
淳于韵,原本对他还有着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可最近她做出来的事情越发的过分了。往日里府上但凡与他有过的丫鬟全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打发了去,虽然那些只是他用来泄欲的工具,也入不得他心更上不得台面的,可她这般分明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皇子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闲聊!”
女子低着头,似乎是在思索,“我今日寻七皇子出来是为了一桩交易,就看你做不做了?”
“哦?”秦襄眼底微微亮了亮,“既然是交易,那总该开诚布公吧?”
“这么久难道七皇子没有认出我来吗?”女子低下头,抬手轻轻将头上的幂离取下来,声音中似乎带着浓浓的自嘲,“也是,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我自己了。”
在看到女子的脸时,秦襄顿时就怔住了,“你,是你,柳姨娘?”
“呵呵,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谁的姨娘了。”柳红艳低下头,身子瘦削,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艳丽此刻只余下浓浓的沧桑,身上似乎还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你想跟本皇子做什么交易?”秦襄原本还带着几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