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这个时候登门来访能有什么事……
“同行的还有一位公子,自称是商靖侯府……王爷?”管家还未把话说完,蓦地发现眼前已是没了她家主子的身影。
加快脚步乃至不自觉动用上轻功,那都是下意识间就做出的事情,微生澜只用半盏茶不到的时间就到达了沁阁。
刚至就见自家夫郎正竟是神色悠然地在与商止下棋,而几乎是在她抵达的瞬间,轮椅上的人匆匆把手中黑子在棋盘上落下,随即就推动轮椅向她靠了过来。
“等等,这局棋都还未下完。”商止看着与他相对的男子毫不犹豫地把手中棋子放下就走,不由得出声阻止。
“妻主。”轻唤一声,轮椅上的人就对来人伸出手,注视来人的神情与方才那番疏冷模样实是有着天壤之别。
这样对她伸出双手是什么意思……微生澜凑近了稍俯下身,那双手就轻贴在了她的双颊边,随即唇上传来一瞬温软触感。
“你……”顿了顿,商止还是忍住了未再把话说下去,他暂时还未有立场插足这两人间的亲昵,总不能开口要对方……矜持?
做完这一动作,轮椅上的人才慢吞吞地转过身,狭长的凤眸轻敛:“已经下完了。”
商止闻言低头往棋盘上一看,面色顿时就变得不如何好看了起来。对方方才放下的最后一子,给他造出了一个寻不着任何生路的死局。
“世子于这个时辰来访,是否不太妥当。”微生澜这番话其实带有几分送客的意思,只是不能明着说出口。
再者也不全是借口托词。未出阁的男子入了夜还登门拜访女子家门,总归不是个合宜之举。
而顺着商止的目光在棋盘上扫过一眼,微生澜就顿觉有些失笑。
刚至时她还略微惊讶于自家夫郎竟对商止的来访如此心平气和,但现下观这棋局……天罗地网般的遍布杀机,哪里是有半分心平气和的样子。
这种输子数目少得可忽略不计,近乎完胜的赢法也真是不给人留半点面子。微生澜眸中是三分无奈、七分笑意,偏生轮椅上那人仰头与她对视时,还是如索取夸赞般的神色。
然而这夸赞,她总不能当着商止的面说出口,便只能在自家夫郎的那头乌墨长发上顺抚几回来代替言语。
商止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很快就答道:“不只是我,还有苏衍。”只身一人与有人陪同那还是差别很大的,不然他也不会半强制地拖上苏衍与他同行。
说到苏衍……微生澜环顾一下四周,见不到该有的熟悉身影。
“苏衍说她要出去转转,观赏王府中的景致。”商止细心地观察到了眼前女子的动作,便轻声解释起来。
这种话微生澜一听就知道这只是苏衍的托词,她这友人可没这闲情雅致……只怕是为了避免留下来会遭受误伤。
“今日前来是想确认一件事情……”因着素浅衣衫而愈显秀雅高华的男子深深凝视着眼前之人,白皙面容随这话语而浮起淡淡绯色。
这句之后顿了许久,商止在面上绯色变得更明显之前再次了口:“子昭……是已接下那道圣旨了吗?”
商靖侯昨日入宫求见陛下,回来时便与他说陛下已应允要为他指婚。而他今日按捺了大半日,终是没忍住寻上门来想早些得知结果。
在微生澜尚处沉默之时,祈晏就顿时把手一伸扣在身旁女子的腕上,微仰头道:“圣旨……关于什么?”
能让这商靖侯府世子显露出这样的表情……即使隐隐有所猜测,但祈晏只想听旁侧女子的亲口回答。
“指婚。”微生澜迟疑半晌后才开口,垂眸往衣袖看了一眼……或许她方才是该先把这东西销毁了再过来的。
此言一出,轮椅上的人扣着她手腕的力道蓦地就增大了许多,但后来又渐渐放松。
“……我相信妻主。”祈晏的声音既低也轻,只能让与他靠的很是相近的女子听见。
他记得这人在回门那日与他说……里外上下都是他的,无有他人。
他从未有忘。
即使面容带着病弱的苍白,轮椅上的人容姿仍是笔墨难描的俊美,而当那双沉冷的凤眸晕染上思慕的缱绻情意时……便端是一番绝丽之景。
微生澜差点是没忍住伸手去捂轮椅上那人的这双眉眼,被自家夫郎以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虽已不是第一次她也仍旧是有些……难以承受。
说起来以自家夫郎的容貌,若非是身有腿疾,真不知皇城中会有多少世家贵女踏破左相府的门槛想要求娶。
“子昭。”眼前女子的注意力这般轻易就被这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给引了去,商止秀雅面容方才染上的薄红很快又渐消退了去。
微生澜也反应到她是还未回答对方的问话,为自身失礼投去一个歉然的眼神,但回答时的话语仍是直白:“本王并无再娶君纳侍的想法。”
然微生澜没想到的是,商止并未因她否定的话语而退却,反而十分冷静地当即反问了一句:“若真无此想法,子昭缘何要把圣旨领回?”
方才微生澜有抬手动作时,商止便从她宽敞袖口中见着一瞬隐现的明黄颜色。
“……晏儿。”自家夫郎在商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