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辛府门口守了这么久,竟然半点消息也没有打探到?”宫里的徐隆气得掀翻了桌子,“一个个都是废物,废物!”
“我们也没办法,辛家那小娘子根本就不出门,我们派的人从年前就在辛府门外守着了,足足两个月,拢共就见她出去了三次,还都是跟着府里的长辈出的门,前前后后光是护卫都有十几个,我们的人根本靠不近,只能远远地瞥上一眼。辛府的下人嘴巴也严,不管怎么利诱,都没人敢说府里的事儿。这几日辛府的护卫总盯着我们派去的人看,属下担心恐怕露了马脚,所以才把人给撤走了。”
徐隆沉着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下人们不敢吭声,半晌后,徐隆才终于挥手将他们打发下去,又叮嘱道:“此事到此为止,不要走漏了风声。”虽说他没见识过辛一来的雷霆手段,但心里头总有种隐隐的预感,那一位看似温文尔雅,一派读书人的风度,其实是个惹不起的厉害人物。
不能不说,徐隆在这方面还是有一种近乎野兽的直觉,也亏得他收手得早,不然辛一来就算对付不了他,要对付谢家人还是手到擒来。谁让谢家的摊子铺得大呢,只要用心总能找出麻烦来。
虽说谢家的人撤退了,可辛府的守备却比以前更加森严,黄氏甚至开始管束着玳珍不要三天两头地总出门,“铺子里的事儿不都有掌柜看着,你每个月盯着账本不就行了,哪里需要往铺子里跑。”
“那还有作坊呢。”玳珍辩解道:“眼下可是正跟陛下做生意,我不盯着不放心。万一下头的人出点差池,那可就麻烦大了。”
“能有什么麻烦?大不了就是弄错尺寸,再换一个就是。”黄氏不以为然地道:“再说了,作坊的人不知道那是给陛下寝宫做的窗户么,谁敢不尽心?真要算起来,都是府里的老人了,还能比不过你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玳珍顿时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才小声嘟囔道:“憋在家里头闷得慌,才想出去转转么。娘,您都不会觉得闷吗?”
“真要闷了,过几天你爹去天津,你就跟着一道儿去散散心。”黄氏忽然抛出个重磅炸弹,玳珍先是一愣,然后欢喜得一骨碌蹦了起来,“真的吗!您肯让我去天津?真是太好了,我做梦都想出京走走,到时候您和我们一起去吗?”
黄氏摇头而笑,“我可不能去,若是一家子人全都出去了,这府里头岂不是空了。再说你大哥还得考试呢,总不能不管他全都跑光了吧。”
“对对对,大兄还得科考呢。”玳珍猛地一拍脑门,“真可惜,原本还想跟大兄一起出门的。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仔细想想,一大家子人出门也确实麻烦,尤其是双胞胎弟弟还年幼,若是奔波劳累生了病可就麻烦了。
“阿爹什么时候决定要再去天津的,怎么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
“是为了造船厂的事儿。”黄氏解释道:“今儿早上才说定的。厂子就定在天津,朝廷出了一半的钱,太子、我们家,还有相熟的几家也投了银子,一个个急得不得了,陛下也在催,所以你爹才决定亲自去一趟天津,胡家大郎也一道儿。原本你爹还想让二郎也跟过去长长见识,那混小子不肯,说要读书,准备下场。你说他多大,就着急下什么场?你爹也不管管。”
玳珍哈哈地笑,“您还不知道二郎的脾气啊,他一门心思想要考个三元及第给我们家争光呢。”瑞昌有时候看起来呆呆的,甚至有些迂腐,其实是个特别有想法有主意的人,他去考科举其实也并不一定是想要做官,相比起走仕途,他对格物之道其实更感兴趣,可他却考虑得十分长远,若是身上没有功名,将来发展势必受限。他若是考个前三甲,甚至三元及第,将来不管做什么,别人提起他来都不敢指指点点。就算他去研究格物,人家也只能说他视功名利禄为粪土,有高人隐士的格调。
黄氏倒也知道瑞昌是个有心眼的,可心里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叹气道:“他才多大,成天地窝在国子监读书,连门都不出,我是真担心他把自己压得太厉害。小孩子家家的,就该多动动,多玩玩。”
她说罢又看着玳珍长叹了一口气,“你也是,从小到大也没缺过钱花,怎么就一门心思掉钱眼里头了。你爹和我都会挣钱,不会亏了你们几兄妹的聘礼嫁妆。”
玳珍挽着黄氏的胳膊撒娇,笑嘻嘻地回道:“兴许是我上辈子缺钱呢,反正就觉得有意思。”她无比庆幸自己生在辛家,虽说大梁朝民风还算开放,女孩子也能出去走动,但像她这样在外头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却实属罕见,反正整个京城玳珍都没瞧见谁家姑娘像她这么自由,而今黄氏更是主动提起让她去天津,光是想一想玳珍就一阵兴奋。
“你也别光顾着高兴。”黄氏提醒道:“这次出去可不仅仅是散心的,你爹说了,天津设了海关,过不了多久就会热闹起来,让你过去也是提前探探路,好把家里的生意开到天津去。”
“知道了,阿爹不说我也会留意的。”玳珍说罢又惋惜道:“可惜不能陪大兄科考,回头我去庙里给他求个护身符带上。”
母女俩说说笑笑,一会儿双胞胎午睡醒了,下人们牵着俩孩子过来,见了玳珍,双胞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