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舶司给抢回来。
只要码头招不到人,别说来个工部侍郎,就算太子殿下亲临又能怎么样?地方官员很是笃定这一点,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真的来了,而且,辛侍郎还祭出了这么个大杀器!
某些胆小怕事的官员们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工部能拿出水泥这种逆天的玩意儿,天晓得还藏着什么?那辛侍郎既然胆敢夸下海口说半年内建好码头,就一定有十足的成算。他们这般推三阻四,若能将市舶司抢到手里还好说,若是抢不到,得罪了工部侍郎不说,恐怕太子殿下那里还记了一笔,日后前程有碍啊!
于是,这天晚上,天津城里许多人都彻夜未眠。
首先偷溜过来战队的是林阁老的侄子林彤,虽说为了这个实缺家里头不仅掏了不少银子,还累得伯父欠了人情,可是,临出京前,林阁老可是悄悄把他叫过去特意叮嘱过,让他千万莫要与太子和工部作对,原因却是没明说。
林彤先前还有些恼,说实话,他对太子殿下和工部辛侍郎都一无所知,一个是十五岁养在深宫的少年郎,一个是固执暴躁的太傅之子,在京城里也没有什么能干精明的名声,就这么两个人,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心疼自己的银子还来不及呢。
所以,直到徐庚一行人进了城,他依旧一言不发,虽然没故意作对,可也没有出面帮一把的意思,冷眼旁观地等着徐庚认栽。
结果,太子殿下不仅没认栽,看这样子似乎还挺如鱼得水,林彤稍一思忖,暗道不好,不管这码头到底能不能建好,此事到底是太子主持,就算差事砸了也影响不了太子殿下继承大宝,可他若是在太子这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饶是他伯父林阁老再怎么帮忙,恐怕他将来都不会有什么好前程了。
更何况,这差事真的会黄掉吗?林彤狠狠一拍脑袋,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太子殿下涉政后主持的第一桩差事,皇帝陛下能让他黄掉?就算为了太子的名声着想,皇帝陛下都一定会全力支持,谁要是敢拖后腿,就等着皇帝陛下收拾吧。
林彤觉得自己之前真是脑袋里进了水,被那些同僚们一糊弄,竟然还想着跟太子作对。他可不想某些人暗地里跟谢家有牵扯,就算要战队,那也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太子这一边,不然,就等着回京被他伯父打死吧——林阁老虽然在内阁显得有些拘谨低调,可若是因此就认为他是个温柔的老实人就大错特错了,老实人能坐上阁老的位置?
同理,成天在朝堂跟人吵架,看起来似乎特别没心眼的辛太傅也是一样!
“下官初至天津,于本地事务并不娴熟,生恐贸然建议反而误了殿下大事,故一直不敢建言。近日下官使人在城里城外到处调查,终于有了些线索,这才贸贸然求见太子殿下,请殿下恕罪。”林彤心里头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最佳战队的时机,不过,相比起天津城里那些作死的同僚,他应该还算是迷途知返比较早的了,只求太子殿下能既往不咎,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徐庚自然不计较,他觉得自己扮演了这么久礼贤下士的贤德太子,心胸好像真的宽广了许多,对着林彤这样明显是审时度势投过来的人竟然一点也不生气,那话怎么说来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名利之心在正常不过,合理利用就好,他可没指望天底下所有人都能忠君忠国,就连辛先生,他上辈子跟徐隆和慧王死磕也并非是因为他这个没用的皇帝,而是为了替自己枉死的家人报仇。
“都打听到什么了,说说看。”徐庚虽然不计较林彤的态度,但也不会给他太好的脸色,毕竟他是太子么,不能太软了。他的语气越是严肃凝重,林彤就越是恭敬,甚至还十分紧张,额头上明显渗出了一层细汗。
“回殿下的话,码头建设一事确实有人在暗中作祟,此人便是天津知州严举。严举在天津任职近十年,早已将天津州内外把持得密不透风,治下几个县的县令都是他的人,只要他一句话,别说让码头招不到人,连工人的面都别想见着。至于新近调来任职的,要么就似下官这般有心无力,要么就被严举的人怂恿跟着落井下石。”
徐庚冷笑,“严举是吧,胆子还真不小啊,把主意动到孤头上来了。”
林彤暗搓搓地告状道:“要说这严举算什么,既不是高门大户世家子弟出身,又没有什么过人的学识,不过是个屡试不中的举人,走了慧王殿下的门路谋的缺,据说为了这个把自家闺女都送进王府了。这背靠大树就是好乘凉,一个小小举子竟然步步高升爬到了知州的位子,不晓得的还以为他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好事呢。”
“慧王叔?”徐庚先是意外,旋即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他那个慧王叔可是个有城府的人,这些年里一直装得无欲无求,仿佛十分满意于眼下清闲亲王的状态,成天不是吟诗作赋,就是与门客一起编书,还时不时地传出些诗册来,颇得朝中清流们的好评,就连他父皇也觉得这个弟弟毫无野心。若不是徐庚重生一回,恐怕也会被慧王的表象骗得团团转吧。
林彤虽然告了状,却是针对严举而来,他对这个顶头上司十分不服气,无论家世背景还是学识出身,这严举哪一样比得过他,不过是痴长了几岁,又走了些不入流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