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大价钱去吏部谋缺的都气得要命,嘴里喊着要去吏部找刘尚书的麻烦,可大家也都只是敢私底下骂几句,谁又敢真的去吏部撒野?刘尚书看起来是个软柿子,真要发起飙来,那股子不要命的劲儿可是连内阁几位大人都不敢吭声的,不然,就他那病病殃殃的样子能在吏部尚书的位子上一坐就是近十年?
当然,除了这些极个别的愤怒声音外,朝堂大体上还是很和谐的,虽然也有人拐弯抹角地去鸿嘉帝面前告状,可皇帝陛下就跟听不懂似的,压根儿就没反应。于是大家便明白了,这事儿分明就是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的,不然,以刘尚书那般谨慎的性子,绝不会做出如此明显的卖官鬻爵的事来。再加上六部官员上上下下都得了好处,于是,此事便不了了之了,至于这当中起到了重大作用的太子殿下倒是无人提及。
十月底,玳珍的“万家乐超市”开张,一时在京城引起了轰动,生意好得连黄氏都被吓到了。虽然她也很看好玳珍的铺子,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起初的客人多是普通人家,我们店里东西齐全价格又不贵,所以大家才都来捧场。没想到过了几天,竟有不少大户人家的管事上了门,先是拿了货单回府,后来索性就下了订货单,单是一户人家便是几十上百两银子的生意,铺子里理货的伙计忙得都没时间吃饭了……”玳珍眉飞色舞地向黄氏报喜,高兴得合不拢嘴,“您不知道,先前我为了进货简直就是求爷爷告奶奶,费了不知多少气力,现在呢,他们都上赶着要送货上门,生怕我不卖他们的东西。不过,我听说现在已经有人蠢蠢欲动地想要跟着学了,估摸着再过段时间,就会有更多的铺子跟风。”
黄氏闻言却微微蹙眉,“能拿到大户人家的生意自然是好,不过,记得吩咐铺子里的管事谨慎些,尤其是入口的东西一定要再三检查。铺子的生意太好,恐怕抢了不少人的饭碗,大户人家采购的差事油水最多,里头的弯弯道道也是最麻烦的。正所谓挡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有铺子跟风我们不怕,就怕有小人作祟,暗中使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虽说你这生意有太子撑腰,一般人不敢招惹,可若不是一般人呢?说不好有人正想借这铺子向太子殿下开刀呢。”
玳珍立刻领会了黄氏的意思,正色点头道:“娘教训得是,女儿是有些太得意忘形了。回头我就去跟铺子里的掌柜叮嘱,让他们一定把好关,”她说罢,想了想,又有些担心地问:“可是,万一有人无中生有呢?”怕就怕有人在食物中下毒,一旦事情闹开就不好办了。
黄氏见她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显然是被吓到了,赶紧道:“我们且把自个儿的事做好,至于别的,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总不能因为这些连影子都没有的事儿吓得连正事都不敢干了吧。”
玳珍想一想,也觉得有道理,正色道:“我偶尔听大兄说话,似乎朝中群臣对太子殿下颇为满意,若说谁要与太子过不去,十有八九就是谢家了。不过先前因为刺客一事,谢家就被御史们牵连,风声都还没过呢,想必这会儿也不敢生事。”所以,暂时这段时间应该还算安全?至于以后,真要出了什么事,这不是还有太子来料理吗?
如此一想,玳珍便放心了不少,不过,该注意的终究还是要注意的,她又连夜把“超市守则”给编了出来,要求店里的掌柜和伙计全都要依例行事,决不能掉以轻心。
京城这边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徐庚一行却不算顺利。他们出京后没两天就遇到了暴雨天气,官道被泥石流堵了,马车根本就走不动,无奈只得在半途暂停。等好不容易赶到天津,那边的官员却听说了市舶司要划归工部管辖的消息,一腔热情顿时被浇灭,虽然不至于特意作对,但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这还是托了徐庚的福,好歹是国之储君,地方官员们便是再有意见也不敢乱来,若此行只有辛一来父子,俩人能不能活着回京都说不好呢。
码头的建设还在筹备阶段,在此处负责的是工部派来的一个员外郎,听说太子和辛一来到了,当晚便奔过来诉苦,“殿下,下官无能啊,这都小半月了,开工的人都还没招够,拿着钱人家都不肯过来做事。想找地方官帮忙,他们一个个全都推三阻四……”
徐庚冷笑,“何止是推三阻四,照孤看,恐怕还在背地里拉后腿呢。不然,天津这般人口繁茂的城市如何会招不到干活儿的人?”
员外郎苦着脸道:“下官也早有怀疑,可这无凭无据的,也不敢乱说。这里到底不是京城,人家要使什么手段,我们可真是无力招架。不瞒殿下说,下官好歹有皇命在身,他们是不敢朝我下手,可我随行的几个护卫都遭了黑手,不是被人下了毒,就是被人套了麻袋,全都给躺下了。这分明就是杀鸡儆猴,想给我们工部颜色看。”
徐庚心里恨得要命,面上却还绷得住,反正天大的事儿有辛先生顶着,聪明人就该多担点事儿么,像他这样不聪明的,好好地做他的太子就好,千万别胡乱插手以免坏了辛先生的打算。
于是,太子殿下特别淡定地应了句,“孤知道了,此事孤自有主意,你且先回去,平日里怎么样就怎么样。”
员外郎见他一副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