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林梧停在奚音身边。
奚音坐在凳子上,回身抱住了他。她一张脸埋在他的衣裳中,闷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林梧环住她,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后背,“不急。你慢慢说。”
“嗯……”奚音略略沉吟,又叹了口气:“沈矜霜与我来自同一个世界……”
林梧眼睑微垂,生出一丝困惑。
“近日她寻到个回去的法子,她打算回去了,今日时芥为她庆生,她就将她的打算告知了时芥,且告知了时芥不能与他在一起。时芥便是生气了,责怪我为何不早些告诉他这些……”
奚音正说着,突然感到背上的动作止住了。
她抬起脸来,发现林梧正面无表情地睨着她。
奚音不解,只听林梧接着寒声问道:“你是不是也打算离开?”
他淡漠地瞧着她,像是在瞧一个陌生人。
嗯?
奚音皱眉:“没……”
不等奚音说完,林梧就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推开了她。
动作虽然轻柔,可他的语气却很是冰冷。
他牵起唇角,嘲讽一笑,“你那日问倘若你要回去了我当如何,便是试探对吗?”
那讽刺意味愈发浓郁,他再问:“那你打算何时告知我呢?等到你离开了以后?让我平白去接受那样的结果是吗?”
奚音:?
原本就被时芥搅得心烦意乱的奚音噌地站起身,如火山喷发一般地喊道:“你发什么疯啊?我都说了我不走、不走!你自己不相信,我说那么多遍又有什么用?”
太过在意,于是患得患失。
殿内有片刻的静默。
尔后,林梧的声音响起,似一盏裂开的瓷,透着破碎感,他问:“你可以发誓吗?”
奚音怔住了。
她无法发誓。
来到永宁是一场意外,这场意外的发生并不取决于她,自然,倘若有一天当真要结束,也并不由她。
说实话,她没办法向林梧保证。
事实上,即使她不主动去寻求回去的方法,也并不意味着她能在永宁长久地待下去。
说到底,她不属于这里。
林梧应当接受这个真相。
他们之间,因不同世界出身而产生的鸿沟一直都在,他们不可视作不见。
他们能做的,应当是珍惜当下的时光,而不是一味地活在美好的幻想中。
在她沉思的间隙,林梧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他凝视着她,冷若冰霜,一拂袖,走了。
门口,喜玲正领着侍女准备上菜,见林梧气恼地走了,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瞥见她,奚音颓然地唤道:“进来罢。”
“小姐?”喜玲小心地唤了声。
奚音坐下来,浅声解释道:“与他小吵了两句,不打紧。”
力气如同被抽离,她闭上眼,揉起太阳穴。
当真是被他气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喜玲走来,“小姐,我来罢。”
奚音放了手,任由喜玲来帮她揉。
喜玲再问:“小姐,您不用去看看姑爷皇上?”
心中烦闷,奚音直摇头:“让他冷静会。现下,我也没心情去同他讲道理。”
揉了会,奚音拍了拍喜玲的手,示意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