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脸色微微一变,“小哥竟能看出那布幌上的笔迹,出自于苏老先生之手?”
“看掌柜的表情,在下应该没有看错。”
“这怎么可能,苏老先生早已经年过百岁,不问世事,小哥如此年轻,竟会认得他的笔迹?”
孟无常笑了笑,“近七十年来,苏老先生已经封笔了,再无佳作流传于世。但七十年前,苏老正值盛年,还是有一些书稿题名流传下来,在下不才,曾拜读过一些。”
“小哥看来是家学渊源,竟有幸拜读过苏老的佳作,真是失敬。”
“掌柜客气了,还未请教尊姓?”
“敝姓范,小哥请跟我来……”
随着范掌柜,孟无常来到了馄饨摊的内院,这里是一个雅致的居所。
虽然面积不大,但紧凑的布局内,亭台楼阁的设计也是极为精巧,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孟无常心中惊异,但并没有发问,随着范掌柜来到了正堂。
正堂内,一名头发花白,一身华服的老妇人正坐在那里,手里摆弄着一些菜叶。
那是很普通的白菜菜叶,但老妇人竟然用有些干瘪的双手,在那里精工细啄,仿佛手中的菜叶是什么绝世美味一般。
“祖母……”范掌柜恭敬的施礼,孟无常也赶忙抱了抱拳。
老妇人抬头笑了笑,“离儿,这位是……”
范离有些尴尬的道:“呃,还未来得及请教小哥的姓名……”
孟无常道:“在下孟无常,见过老夫人……”
“孟无常?”范离吃了一惊。
老妇人有些不悦的瞪了范离一眼,“离儿,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祖母,您有所不知……”
“哼,我有何不知?不就是这位孟公子是武林盟追杀之人吗?那于我范家何干?”
“是是……”范离唯唯诺诺的应着。
“你去忙吧,孟公子由我接待……”
“祖母……”范离有些犹疑。
老妇人越发的不悦了,“去吧,孟公子一身儒气,并非奸邪,想来也不会对我不利。”
范离看了看孟无常,依旧有些犹豫,但在老妇人的催促下,还是退了出去。
范离离开后,老妇人示意孟无常坐下,这才笑着道:“我这个孙儿,太不长进了,有点事情,总是大惊小怪的,公子不要介意。”
“老夫人言重了,范掌柜也只是担心您的安全而已,这是孝心……”
老妇人呵呵一笑,“公子定是有过人之处,否则离儿也不会带你来见我……”
“不敢当,在下只是见那布幌有些陈旧,这才提议想要给贵店重新书写一幅……”
老妇人闻言,眼中精芒一闪即逝,呵呵一笑,道:“看来公子认出了布幌上的笔迹?”
“那应该就是出自于苏博兴苏老先生……”
“公子好眼力,看来公子在书画方面有着极高的造诣了,老身倒是愿意一试。”
老妇人说着,将手中青菜放在了菜篓中,缓慢的站了起来。
孟无常赶忙上前搀扶,道:“您要做什么?在下可以代劳。”
“公子跟我来吧……”
正堂一侧是一间书房,里面摆放着书籍文卷,纸笔墨砚,布置的相当儒雅。
老妇人笑呵呵的在书架上翻找,最后找到了一块崭新的布幌。
“公子,这布幌也是特制的,一般来说悬挂个十年八年是没什么问题的。”
“看出来了,其价值也肯定不菲,老夫人难道想让在下直接写在布幌之上?”
“公子难道还要临阵磨枪不成?老身看好公子,咱们就直接来吧。”
老夫人说着,弯腰在地上,将布幌缓慢铺开,孟无常见她行动迟缓,赶忙上前帮忙。
布幌的尺寸大小,跟街上悬挂的相仿,想来这里的主人早就想要换一块布幌了,只是苦于没有好的执笔人。
铺好了布幌,老妇人来到了桌案前,笑道:“老身亲自为公子磨墨……”
这一次孟无常没有去帮忙,而是来到了笔架前。
布幌不同于纸张,由于面积的关系,他当然要选择一杆足够粗大的笔才行。
目测着布幌的尺寸,孟无常取下了一支足有两寸粗的毛笔,其笔绒,最宽处甚至已经超过了三寸。
这样的巨笔其长度也超过了四尺,孟无常以双手握笔,在布幌上比划了几下。
差不多,这支笔的粗细正好。
墨自然也不能用普通的砚台,而是一块巨大的石砚。
别看老夫人动作缓慢,这么一会功夫,整砚的墨汁已经研磨完毕。
孟无常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夫人,在下献丑了……”
将巨笔蘸满了墨汁,孟无常双手握笔,虎步龙行,在布幌头里开始书写。
老妇人眼中精芒再现,只是孟无常的动作就让她一阵惊异。
苍劲的大字在巨笔之下龙飞凤舞,仅仅一个“街”字,笔走龙形,跃然于纸。
“好……”老妇人轻声喝彩。
孟无常双臂发力,继续书写。
他的步伐,笔法,技法,此时已经发挥到了某种极致,甚至已经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