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宝,再给我些时间。”凌霄看着穗穗,沉醉中带着几分不舍的清醒。
穗穗几分羞涩的点头。
凌霄嘴角含笑,起身从旁拿出瓶药膏来,道:“这是军医给我的金疮药,敷在舌上,伤口三天就可好了。”
说罢,他扶着穗穗起来,打开药膏为她敷上。
舌是最敏感的,看到这伤口,凌霄心中的疼惜更甚,以至于好似体会到穗穗一样的痛。
待他上好药,穗穗含着舌头,浓郁的中药味瞬间在口腔里散开,这味道有些发苦,但含了一会,却有丝丝甜味。
穗穗看着自己身上新换的衣服,又打量向房间。
凌霄盖好药盒,见她看着屋子,又不便说话,就主动解释道:“这是我家,也是你的,昨晚在回来的路上,你就昏迷了,回来是惠雨、惠雪给你换的衣裳。”
穗穗点头,开口道:“那吕睿超和赵平,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了?”
凌霄道:“我们走后,大理寺的人就来了,赵平砍伤了吕睿超一条腿,后来都被大理寺带走,赵平因受不了蛊虫的痛,在半路吻剑自戕了。”
穗穗不可思议道:“赵平这种人,居然会自戕,我实在没想到。”
凌霄微微蹙眉,道:“他是咎由自取,底下的武将不服他,加之此人担任将军之位后,利欲熏心,干了不少缺德事,很多文官参他。”
“群臣进谏,皇帝的位置本就没坐稳,自然也保不住他,他应该得了些风声,知道自己难逃一劫,所以才和吕睿超谋划了这场阴谋。”
“他们计划确实万无一失,想将我们家杀得一干二净,除了我这个心腹之患,只是他们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些来往的密信,被我的探子一一悉知,注定一败涂地。”
穗穗听闻这些事,心里很有些后怕,她本以为胜券在握,可要不是凌霄暗中早有安排,只怕她不仅帮不了赵之林大人,还要把一家子老少都搭进去!
凌霄洞悉她的想法,温和道:“阿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说到底,他们的阴谋和我脱不开关系,防备他们,本就是我的责任。”
穗穗微微有些压抑,摇头道:“我们家屡次被这些人算计,那些权贵为所欲为,我虽有自保之力,这几年间,因着行医也积攒了不少口碑,但若没有你,我的确架不住他们这般算计!”
凌霄知她是独立、果敢的性子,一家子生活在这山间村落,看似自由,实则暗潮涌动,换做普通人,若遭遇了那些刺杀之事,怕是早被吓破胆了。
“我知道。”凌霄搂着她,“但我们只要活着,总是会有希望的,乌云散去,终将是会迎来湛蓝的一片天。”
是的,乌云不会常在。
穗穗点头,赵平死了,吕睿超被大理寺带走,他的报应难道还会远吗?
“吕睿超身上的蛊毒未解,这次他若没死,肯定还会回来找我。”穗穗冷静道:“对了,那个蛊师呢?从吕睿超那夺来的避蛊丹还未还他,粮商们的蛊毒也还没解开呢!”
凌霄刮了下她小巧高挺的鼻梁,神秘道:“不用着急,都在族长那里,我们一会去的话,还有场好戏看呢。”
穗穗狐疑的看着他,思忖道:“族长那里有什么好戏看,莫非是……他们得知吕睿超被抓,害怕连累本家?”
凌霄微笑道:“说对了,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穗穗道:“你不知道,族里那些人,向来是以自身利益为重的,当初吕睿超衣锦还乡,就任郡守,那些人就吵嚷着,把他们母子重新纳入族谱。”
“现在吕睿超又被抓走,他们担心连累九族,肯定又要把他们从族谱除名,但村里那些被吕睿超收买的走狗们,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族里肯定又会有场异常激烈的争辩,不过,这对我们倒有好处。”
凌霄道:“那些走狗平时藏在暗处,这次倒正可以借机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穗穗点头,和聪明人说话,的确是省心,他们总能时时跟上思维。
其实相比之下,穗穗更喜欢迟笨一点、却很认真学习社会经验的人,但这些人往往会被孤立,不被待见。
凌霄适时起身,微笑道:“我去叫常婶,她很担心你。”
“好!”穗穗动身起来,刚穿好衣服,孩子们就先扑进来了。
二宝和三宝一阵嘘寒问暖,穗穗感到暖心,又不免有些吵耳……
翠芳也走了进来,见穗穗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做了你爱吃的枣糕,快去吃些填填肚子。”
她本来想做热汤面的,吃了暖身,好在有凌霄特意叮嘱,穗穗咬破了舌尖,不能吃这些热汤。
“娘!”穗穗伏在老娘肩头,“我又让你们担心了!”
翠芳知道乐宝自责,宽慰道:“傻孩子,你是去做该做的事,我们老两口只恨不能帮你忙,这点担心算什么,爹娘为子女操心是无可厚非的。”
穗穗心底一酸,忍着眼泪“嗯”了声。
翠芳知她是个实心眼儿,特意轻松的笑说了两句,然后拉着穗穗去镜前坐下,给她绾发。
大宝眼巴巴的看着娘亲,能动能说,他小小的心里才放松些,模样可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