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时候很难爬,但下山却很快,族长和县衙的师爷在山脚下会面,并把村民们集结在一处,六大长老俱在。
村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大场面了,而且还有衙门的人在,大家都兴冲冲的聚在一起。
穗穗一家和大庚叔三家站在一块,看向站在田埂高处的族长和县衙师爷,他们不知在交谈什么,两人都是一副谦让的样子。
过了会,族长才终于说话,他指着一旁被官兵们押着的土匪,喊道:“乡亲们,土匪抓的被抓,逃的逃命,我们现在安全了!”
他话音刚落,底下一片叫好的沸腾之声。
族长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安静,接着道:“今天,我们能平安无事,多亏了县令大人和师爷,以及众多官兵,另外还有常英父女、和你们自己,一起保住了我们全村上下,不被洗劫啊!”
“不过,县令大人为了我们,遭到歹徒暗算,身受重伤,先一步回城里治伤了,但我们不能忘了县令大人的功德啊!”
大家听到县令受伤,个个面色惶惶,有人喊道:“不能忘了县令大人,不能忘了县令大人!”
这句话瞬间点燃,大家一片呼和,简直震耳欲聋,足以激荡人心。
穗穗带着孩子们,也和大家一块高喊。
然而,当她不经意看向站在高处的族长和师爷时,眼中的激昂之火渐渐冷静。
只见那师爷的神情,虽然庄重肃穆,但穗穗却敏锐的感觉到,他并不高兴,也不激动,眼里全是阴沉。
一旁族长的眼神,就明显与他不同。
穗穗扯了扯身旁酆凌霄的袖子,和他低声道:“那个师爷,是不是有问题?”
酆凌霄只往上扫了眼,风轻云淡的道:“老赵已经察觉,他会收拾的,不用担心。”
这时,那师爷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目光犀利的寻过来。
穗穗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和众人一起呼喊。
师爷的目光从穗穗身上,流转到酆凌霄时,眉头瞬间皱紧,满是戒备的凝视他。
酆凌霄目光凌厉,如阎罗般刀向他。
师爷心底蓦地一虚,阴沉的移开视线,后又暗自偷瞄了几眼,但每次都被酆凌霄抓住……
他暗自咬牙,普通老百姓看向他的目光,多数是讨好里带着畏惧,敢这样刺突突看着他,而且那眼神明显还有几分轻蔑不屑、没放在眼里的意味,这样的人是居于高位惯了的!
底下的喊声还在继续,师爷在酆凌霄的“注视”下,背后发寒,只想赶紧离开,当即找了个理由和族长告辞。
族长明白,现在这个关口上,县令受了伤,肯定有很多事等着师爷去处理,便千恩万谢的送他走了。
人走了,场子也就散了,大家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放松,脸色的疲态就显露了出来,何况现在已经是三更末了,赶忙各自回家去。
穗穗得益于突破境界,精神、体力都还不错,领着一家人赶紧回家。
到了家,穗穗先用金蚕把惠雨手臂的伤处理好,才去看孩子们,大宝、二宝在老娘的安抚下,已经睡了。
只有三宝怡儿,小家伙好像被洞外那些血淋淋的尸体吓着了,缠着酆凌霄,要他抱着,明明困得不行,但身体却一惊一惊的。
酆凌霄看到穗穗过来,忙抱着怡儿上前,紧张道:“医师,怡儿好像发烧了!”
穗穗闻言,赶忙去看怡儿,摸向孩子的额头和颈部,确实都有些热。
她连忙摸脉、查体,然后又开方、熬药、喂药,无微不至的忙了大半宿。
酆凌霄没有离开,一直在抱着怡儿,听穗穗的安排,直到孩子烧退,睡着了,他才小心翼翼的放下。
期间,阿精、阿宽他们催他去睡,他也不肯。
穗穗见他守在怡儿床前,如履薄冰的样子,有些心动,又觉得好些。
不料他忽然回过头来,说道:“带孩子很辛苦,常乐……这七年,你一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眼里的心疼、怜惜,更多的是自责,都显而易见。
穗穗心头一怔,直爽的道:“我不是一个人,爹、娘一直在帮我带孩子,后来,又有了小莲,还有你安排来的惠雨、惠雪、阿精、阿宽,枫影他们也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
酆凌霄暗自摇头,道:“他们只是受我之命,忠我所托,终究不是我。”
自从与周边邻国的战火平息后,他的打算就是来陪着穗穗母子几人一起生活的,但一直无法脱身。
后来,他能感觉到常乐对他,应该是有感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不肯往前一步……
穗穗见他这般自责,平心而论道:“我觉得,你一直做的很好,人生在世,本就各有责任缠身,你为我们安排的这一切,已经很妥帖了。”
说罢,她犹豫了下,才接着道:“听说,你为了我们母子几个,脱离了酆家?”
酆凌霄知道她前后从吕睿超、枫影那里,确定了这件事,点头道:“他们想把三个孩子接去酆家。”
穗穗眉头一沉。
她还没来得及有想法,就听酆凌霄坚定的说道:“我只想忠于对你的承诺,不会让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