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丹是宴母派给巧妹的贴身丫头,方才穗穗、巧妹她们在里面说话的时候,被她在门外听见了。
巧妹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小丹,还好她早就料到了,笑对宴母道:“是啊,刚才我让宴清拿去了,准备孝敬您的,我这就喊他来。”
“等等!”宴母不悦的斜了她一眼,道:“我自己和儿子去说就好了,你有孕在身,千万吃不得那进补的东西,一个没落好,那我孙子就要遭罪了!”
说罢,她就扭身出去了。
巧妹望着她肥胖的背影,只觉得可笑,这会子说什么不能进补了,逼她放肆吃肥肉的时候呢!
明明是想把燕窝占为己有,还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叫人恶心。
宴母走后,小丹也不将巧妹看在眼里,直接就走了。
巧妹端着肚子,只面露微笑的看着她们一个个走开,然后把娘和穗穗给她的礼品都清点收好,至于那燕窝,她们休想霸占了去。
宴母去书房找宴清,见他正在冥思苦读,很是高兴,又转去厨房端了盘果子,才踏步进去,道:“儿啊,这大热天,下午要是热了渴了,就休息一会。”
宴清并未放下书,只道:“秋闱在即,儿子不敢松懈,娘不用管我。”
宴母满意的点头,道:“刚才听巧妹说,她把燕窝交给你了?可真是,你个大老爷们,又不懂饮食调理这些,给娘吧,娘叫人炖好,给你端来补补身子。”
宴清看了他娘一眼,道:“娘,儿子身体好得很,再补就要上火了,倒是巧妹,这几个月肚子大了,精神不好不说,脸色也不好看,那燕盏是常乐医师送的,给她补身子正好。”
宴母闻言,脸上不悦道:“你们年轻人懂什么,怀孕都是那样的,这燕盏可不能随便给孕妇吃,万一进步太过,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宴清慢条斯理的拿出一张方子,道:“这就不劳娘操心了,常乐医师给儿子留下了进补食用的法子,巧妹吃了,肯定母子无虞。”
宴母一看,赶着话说道:“啊,是这样啊,那正好,把这方子和燕盏给我吧,我去给巧妹做了。”
宴清神情一冷,外面的书童正好叫他,说夫子叫他过去。
他当即作揖离去。
宴母气极,道:“小兔崽子,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她对身边的丫头道:“书房统共就这么大,赶紧把燕盏给我找出来!”
丫头们得令,立马在书房四处搜寻,找了半个来钟头,愣是连燕子毛都没找到一根。
宴母知道宴清肯定是藏起来了,气急败坏的道:“这小王八蛋,连他娘都跟防贼似的!”
这时,宴父来了,他把宴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冷哼道:“不用找了,我给儿媳妇找了个可靠的婆子,专门伺候她,以后孩子们的事,你最好少惦记!”
宴母闻言,心里一阵燥,破口道:“我啥没吃过!惦记他们小辈的东西?”
宴父扫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说罢,转身离去。
宴母气得不行,又吩咐人,把家里上上下下找了个遍,但就是没找着燕窝!
巧妹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觉得好笑,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睡着,心中暗暗感叹:人啊,千万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白露时节,巧妹巧妹,真是说巧不巧,恰好在宴清考上秀才的这一天,平安诞下一子!
晏家这下子,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合家欢喜。
孩子满月那天,穗穗和娘一块去喝了喜酒。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巧妹脸上红润,气色比以前还是姑娘的时候更好一些!
穗穗看着巧妹的日子过得越发和美,宴清也是个争气的,真是打心里为她高兴。
大庚两口子本因赋税的事,愁得整夜睡不着,如今姑爷考上了秀才,再抱着白白胖胖的小外甥,干枯的脸上总算开了笑颜。
宴父则逢人就说他家娶了个好媳妇,把巧妹好一顿夸。
酒席上,乡邻们坐在一起,除了热闹,免不了又说起缴纳了粮食,如何过冬的问题。
穗穗暗暗叹息,新帝登基后,赋税一年更比一年重,今年上交粮食的时候,很多人家是被官兵强行收缴上去的,剩下的粮食,连过冬都为难。
穗穗家里也不好过,且不说粮食,连老爹养的羊咩咩,都被牵走一大半,基本只剩下些瘦不伶仃的羊羔子……
不能开源,就只能节流了。
从巧妹那回来后,穗穗时不时带着孩子们上山采药,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碰到野山鸡和兔子。
这些自然生长,能杀肉吃的小动物,是最让人眼热的,天一冷,山里不仅多了猎户,也多了上山找食的乡邻,不会狩猎的,就找能吃的菌子和野草,总之,连山上都日渐萧条了。
穗穗也不敢带着孩子们去那些山上了,最多只在后山转转,或者有空的时候,和老娘、大庚婶她们一起,才去山上转转。
大宝喜静不喜动,他多数时候是在家里,二宝和三宝喜欢去外面玩,上山的次数就多一些。
很快就到了寒冬时节,从吕家村去永安城的路上,已经有家中无食的乞讨者。
城里的人不敢轻易下乡,穗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