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曾开解过她几次,也常带她在身边,教她如何处世,不过,这也都需要时间去沉淀了,小莲此后品行究竟如何,终究还是得看她自己的。
翠芳见到她来,忙问道:“乐宝,是不是饿了,娘这就给你蒸个鸡蛋羹啊。”
穗穗笑道:“娘,我不饿,你别费事了。”
于莲少见的插话道:“大娘,方才看小姐没吃几口饭,我留了小碗炒鸡。”
“小姐放心,那小碗是分给我的,我没有动过筷,也没有分大家碗里的。”小莲怕她们误会,忙着急的解释,指着上面的橱柜道:“就放在上面那个橱柜里,热热就好了。”
翠芳打开橱柜,里面果然有小碗炒鸡在那,对穗穗笑道:“小莲记着你爱吃炒鸡呢。”
穗穗看着这干瘦的小姑娘,有几分心疼和不忍,道:“难为你有心了,可你自己这样瘦弱,怎么还把肉给我留下了,想是晚饭都没吃饱吧!”
穗穗走去灶边,看到还有剩的一点饭,道:“小莲,别洗碗了,快来吃饭吧。”
小莲摇头道:“小姐,我吃饱了的!”
翠芳走去拿过她手中的洗碗布,笑道:“傻丫头,快去吃饭吧,你现在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你小姐要是饿了,我再给她做点就是了。”
于莲却怎么也不肯,非要等做完手里活,才肯起来。
这时,二宝和三宝跑了来,喊道:“娘亲刚才去哪了,开心些了吗。”
三宝一来就往穗穗怀里扑,要抱抱。
翠芳笑道:“哎呀,小祖宗们,一刻也离不得你们娘亲呢,乐宝,快带他们出去罢,免得把衣服弄脏了。”
穗穗抱一个,牵一个,和惠雨、惠雪带着孩子们进屋去玩。
山里,枫影看着穗穗父女俩进屋,才对身后的人作揖道:“将军!”
酆凌霄沉声道:“下去吧,今晚我来值守。”
“是。”枫影行礼后离开,但他并未走远。
酆凌霄注视着常家的烛光,心底悦动着欢喜,这欢喜,既明亮,又叫人身心愉悦。
她,还是会担心的。
春去夏来,又到了穗穗师父的忌日,她前一天就准备好了祭品,次日一早,和一家老小同去。
没想到还有人比他们先来,那就是许久未见的六师兄,陆子谦。
穗穗颇感意外,道:“六师兄,您怎么来得这么早?”
陆子谦微笑道:“师妹,你们也很早。”
穗穗笑了笑,自从上次知道六师兄装晕后,这还是头一次碰面,心里早已存了些芥蒂与生疏。
陆子谦也没再说话,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偶尔帮帮忙。
大宝和三宝是不大喜欢他的,只有二宝奶声奶气与他说了几句,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六师叔,你怎么不给二宝送吃的了?还有那个‘偷书看的秀才’的故事没讲完哩!”
陆子谦原是有话要和穗穗说的,知道她今日肯定会来,所以才早早在这等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一大家子都来了,倒是不好再单独找她说话。
眼下听得二宝竟还惦记着自己,立马眼前一亮,道:“那师叔明日就给二宝买吃的来,顺便讲故事,好不好?”
翠芳嗔笑道:“哎呀,这小毛孩,阿奶平日短你吃食了,竟张口就管人家要吃的,还想听故事呢,回去让你爷爷好好教教你礼仪规矩才是了。”
二宝调皮的做了个鬼脸,赶紧跑去爷爷那里抱大腿。
大宝瞧了他一眼,赶紧牵牢三妹,不让她乱跑乱说,这小弟嘛,本就是个现眼的,妹子可要管好了才行。
陆子谦道:“婶母莫嫌我寒酸,这点吃食还不够吃穷我的,我正好喜欢和孩子玩呢。”
翠芳和他闲聊了几句。
陆子谦一直等他们祭拜完,一道下山。
穗穗一路和他保持着距离,况且,中间还有孩子们和惠雨、惠雪隔着,但也不尴尬。
次日中午,陆子谦带着点心和礼品登门。
翠芳作为主家母,礼数自然是样样尽到的。
穗穗见他来,特意在药堂里磨着时间,可惜今日下雨,病人们排队看完诊后,就一一散了,不似往日,总有几些婆几和中年妇人,会在这坐一回,聊聊闲再走。
陆子谦一直留意着药堂这边,见她终于得了空闲,就过来了。
穗穗只好作礼:“师兄还真来了,快去屋里坐着喝杯茶吧。”
说罢,她就要喊老娘来作陪,被陆子谦拦下。
“师妹!”陆子谦沉声道:“我知道你是因何不想见我,那日,那个叫枫影的,对你说的话,我在院外都听见了。”
穗穗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再没来过,原来如此……
这层“窗户纸”既被他捅破,那倒不用再装了,穗穗沉静的说道:“原来是这事啊,你不提我都忘了。”
陆子谦怪看了她一眼,“师妹难道不曾好奇,我为何装晕?”
穗穗重在椅子上坐下,给他倒了杯水,道:“我应该好奇吗?”
陆子谦面露羞色,自嘲道:“也是了,这么久也不见师妹来问过,自然是不好奇的。”
穗穗不明白他这话,沉默的喝了口茶。
陆子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