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赶紧起来穿衣服,第一时间去把药箱抱来,再跑去酆凌霄睡的那间屋子。
这时候,家里除了孩子们,其余人都起来了,见到穗穗来,都慌慌的看向她。
穗穗看向屋内,只见酆凌霄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身上一摊血污,原本洁白的纱布也都被浸得乌红,场面很是吓人。
昌益堵在门口,哭丧着脸,除了穗穗,不许任何人进去。
穗穗嘱咐老娘和于莲去照看三个孩子,不经意的看了老爹一眼,拿着药箱进屋去。
昌益把门关上,五内俱焚的守在门口。
常英同样是焦急的神色,心里却澄明的留意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穗穗走到酆凌霄旁边,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酆凌霄睁开眼,看到她清丽的面容,两人相视而笑。
穗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赶紧帮他把身上的血污擦洗干净,重新换上新的纱布。
这血并不是真从酆凌霄的伤口流出来的,只是穗穗趁着娘做晚饭,杀鸡时偷偷留下的鸡血罢了。
她早早的把祛瘀的方子熬成汤水,放凉后兑在新鲜鸡血里,这血就不会凝结成团,这才有了方才酆凌霄那满身鲜血,逼真的一幕。
穗穗重新包扎好将军的伤口,接下来就是守株待兔了!
若那下毒者是这院里的某个人,方才看到将军那样的病势,定会按捺不住,往外报信。
若不是这屋的人,院内外皆有将军的人在看守,若有可疑之人上门打探,第一时间就会被抓住。
不过,做戏还是要做全套的,穗穗端着满是血污的水盆出去,让阿宽去另打盆净水来,接着又写了单子,让阿精赶紧去西厢抓药熬汤来。
屋里一群人看着那一盆盆血水端出来,无不焦灼,个个慌得手忙脚乱的。
也正是这时候,在屋里看小孩的于莲,听着外面慌忙的脚步声,对翠芳道:“大娘,少爷和小姐都睡着,要不我出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翠芳看着她瘦弱的小身体,怜爱道:“你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外面没什么事,你就回房先去歇息,这里有我看着就好了。”
于莲看着大娘,眼底涌起几分复杂的神色,低头应道:“诶!”
翠芳守在孩子们床旁,听着外面慌乱的动静,心里一刻也不敢放松,现在这么乱的时候,孩子们可不能再出差错。
于莲出来后,和常英说了几句,就去了柴房。
这边,穗穗倒腾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腰后又开始酸痛起来,她坐在一旁的春凳上捶腰。
酆凌霄留意着她的不适,轻声道:“血水换了五次,应当可以了。”
穗穗回头看向他,思忖了会才点头道:“嗯,按计划行事,你切记不要露陷了。”
酆凌霄点头,继续闭着眼,佯装虚弱。
穗穗这才拿着药箱,走去门口,让昌益开门。
昌益打开门就立马问道:“妹子,将军伤势如何?”
穗穗看了看床上的酆凌霄,关上门,走到外面才小声道:“现在暂时是止住血了,但情况危重,有些事,还是先预备着吧……”
昌益闻言,如遭五雷轰顶,傻了一瞬,对着门踉跄跪下,正要哭嚎。
“昌益!”穗穗忙喊了他一声,她环看四周,见只老爹和阿宽、阿精三人在,便小声道:“将军在军中身份敏感,这事切不可走漏了风声,你速去城里请县令来,看他是否认识更高明的医师,来主持场面罢!”
昌益闻言,这才擦了眼泪,慌慌跌跌的起来,“对,我现在就去找赵县令来,将军暂且拜托妹子照料,千万要等我回来。”
穗穗点头,“快去吧。”
过道里,常英、阿宽,面如土色的看着她,阿精还在柴房熬药。
常英自责的问:“乐宝,连你也不能救治好将军吗?”
阿宽也在旁期待的看着她。
穗穗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去看看阿精,药应该快熬好了。”
说罢,她就走了出去,不料刚出过道,正好和往屋里走的于莲碰上。
“小姐!”于莲赶忙低头叫了声。
穗穗看到她,随口问道:“小莲,你怎么在这?”
于莲道:“大娘在看着两位少爷和小小姐睡觉,我看外面怪忙的,想着来帮点忙。”
“噢!”穗穗道:“辛苦你了,早些去睡吧。”
“诶!”于莲应了声,回了自己房里。
穗穗走去柴房,见阿精守着煎药的炉子旁,脸上被热得汗津津的,问道:“阿精,快好了吧?”
阿精忙道:“很快了,您怎么来了?将军怎么样?”
穗穗叹了口气,没说话,装作不经意的扫视着柴房陈设,心里琢磨着那歹人到底是如何把药下到将军的饭菜里去的。
老娘说将军今晚的吃食,和药,全程都是她自己单独做出来的,端去将军屋里后,那药倒是没毒,就是那肉糜粥和菜里有毒。
刚开始还以为是祸的问题,为了不打草惊蛇,穗穗假意将锅打破,临时去大庚叔家里借了口锅,连锅盖等物什都换了,可娘再次煮出来的饭菜里,还是有毒的!
穗穗百思不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