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昌益和陆子谦倒是相聊甚欢,为了方便说话,他拉着人家边走边说,不留痕迹的挤到前头去了,留下穗穗和酆凌霄俩人在后头。
穗穗想赶上去,可她快一点,昌益拖着六师兄就更快一点,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穗穗不好说她,便只对并排的酆凌霄道:“将军身边果真是最历练人的,愣把不谙世事的愣头,造就得这般机灵。”
酆凌霄知她暗讽自己,坦率的承认道:“因为他知道我还有话要说。”
穗穗见他这般态度,心里稍稍受用,看到他头上理好的头发,不由自主的就想到这个人才是孩子们的亲爹,有种无法直视的荒谬感,立马避开视线,道:“要说便说就是了。”
酆凌霄读懂了她眼中的想法,心里莫名有些暗淡,道:“我知道,那对母子不死,他们就一直是你的心病所在。”
穗穗打断道:“心病倒不至于,但我确实不想他们好过。”
“我会安排的。”酆凌霄道。
穗穗只笑着道:“安不安排都与我无关,反正我也看不到。”
说罢,她问道:“将军要说的,就是这些?”
酆凌霄点头,又摇了摇头,斟酌了会,拉她站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待昌益他们走远了,他才忐忑又无比郑重的道:“常乐!”
穗穗一脸疑问的瞧了他一眼,心里却不由得紧张起来,这厮...莫不是要说什么“对你负责”之类的话吧,可不敢啊!
酆凌霄正要说话,却再次被人打断。
陆子谦折返回来,喊道:“将军,小师妹,快走啊。”
“诶!来了!”穗穗快步急走,跟逃荒似的。
酆凌霄这下对陆子谦更没个好印象了,他捂着怦怦跳的心脏,慢慢的走在后面。
昌益见他状态不对,赶忙上前来,关切道:“将军,您怎么了?”
酆凌霄睨了他一眼,低低的沉声道:“你不是和姓陆的走前面去了吗?”
昌益窘道:“那厮力气好大,我一时不妨,竟叫他返了回来,将军赎罪!”
酆凌霄冷声道:“军中这些年,你的功是白练了!”
昌益满脸委屈,那一瞬间他是拦了的,但陆子谦身上的劲居然大得很,跟发了疯的牛犊似的,有种势不可挡的冲力。
要不是感觉不到他身上的内力,他都要以为陆子谦是个顶级高手了。
酆凌霄眼见穗穗和陆子谦走在一起有说有笑,也没工夫理会昌益了,毫不迟疑的提步追了上去。
这时,已经快近山脚,穗穗看见有人牵着两匹马候在那里,应该是等酆凌霄的。
清早上山的时候,没看到这人和马,下山的时候反倒在了,真是奇怪,这些大人物,总是神出鬼没的。
陆子谦见马上要分开走了,提议道:“小师妹,你一个人出来,总是要小心些,我送你回去吧。”
穗穗婉拒道:“不必了,六师兄,上山的时候,我就是一个人,现在下了山,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六师兄,人言可畏,你我孤男寡女,实在不便。”穗穗沉声道。
陆子谦只好点头,“好罢。”
穗穗施礼拜别,先行离开,径直往家走去。
她和陆子谦虽师承一脉,但孤男寡女一起走在路上,总是不妥,难免叫人猜疑。
穗穗可不想因为这些事,致使自己和孩子们,再次陷入舆论风波,这对三个宝的成长,是很不利的。
陆子谦微微叹了口气,和将军拜别,也从一旁的小路回去了。
昌益全程在旁看着,他凭直觉感到,将军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明显的由压迫转为开明……
“这陆子谦,多少有些不识趣!”昌益忍不住默默吐槽。
枫影上前给将军行礼。
酆凌霄罢手,问道:“常英在哪?”
枫影答道:“在矮子坡那里放养。”
“在前面带路吧。”酆凌霄沉声道。
“好。”枫影把马交给手下,带他们去矮子坡。
昌益跟在最后面,他难掩兴奋的道:“将军,您这相当于是去见岳丈了。”
酆凌霄斥道:“少贫嘴。”
昌益赶紧收敛下来,说实话,他还真替将军捏把汗,在山上见常乐妹子的时候,被断发。
不知见到常叔,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矮子坡。
常英瞭望着自家的稻田,过几天就要收谷子了,他正琢磨着找几个短工来的事,在外围看守羊群的狼队忽然异动。
头狼在远处低嚎了几声,告诉常英有人来了。
常英吹了几声口哨,让它们先隐藏去。
没过多久,便看到三个男人从林子里出来。
常英匿在暗处,他还没看清楚是谁,对方却朝他不断挥手,显然是认出他了。
昌益远远见他,就抬手挥舞,并大喊道:“常叔,是我们。”
常英听声音耳熟,这才从草垛后出来,走上前去,才看清来人竟然是酆将军一干人等。
他快步迎上去,伸手作揖,“草民见过将军。”
酆凌霄伸手去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