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极近,差一步就能亲上。
梁婧仪扭过头,把鸟笼横亘在二人之间,脸色比中毒的谢泽渊还红。
谢泽渊仿佛才注意到鸟笼是空的:“你的鸽子呢?”
梁婧仪早就想好了,面不改色心不跳,比真话还真诚地说:“放出去吃食了。”
谢泽渊目光幽深。
“殿下!”
远处传来张德蕴及众将士的声音,他们快步向谢泽渊这里走来,随行的还有姜知行和闻凉。
闻凉的出现让梁婧仪很是诧异。
她捂着不正常的嘴唇,怕被别人看出异样。
姜知行先是看了一眼好转的谢泽渊,再看看欲盖弥彰的梁婧仪,走到梁婧仪身边低声啧啧感叹:“谢泽渊挺狠的吧。”
梁婧仪不接他的话:“好奇心害死猫。”
“我这是正常好奇,一男一女干柴烈火,加上魅欢蛇毒,我就不相信你们没发生什么。”
梁婧仪干脆不说话。说多错多。
张德蕴大步走到谢泽渊身边,想把他全身都诊断一遍,又觉失态,俯身老泪纵横:“殿下可安康?臣救驾来迟,请殿下降罚!”
谢泽渊虚扶起他:“无妨,王运来得及时,救了我。你们那边怎么样?”
王运是姜知行给自己起的名字,也称亡运,他认为自己大势已去。
慕容琴离去对姜知行打击很大,这段时间一直浑浑噩噩。
“回殿下,多亏殿下挚友和闻将军仗义相助,最大程度减小我们伤亡。”
谢泽渊转头看向闻凉。
闻凉道:“臣受皇上密诏,护送殿下回京。”
谢泽渊随口问道:“抓住姜知行了么?”
闻凉汗颜:“尚未。”
化作中年人的姜知行面色不变和梁婧仪说着话,任谁能想到闻凉抠破扬州天都没抓到的人就在他身边。
梁婧仪身在上帝视角,不免感叹当局者迷。
“不必介怀,恶人自有天收。”
谢泽渊义正言辞的语气在梁婧仪听来很是假惺惺。
闻凉俯身:“多谢殿下开导,臣了悟。”
后面的士兵把马车运过来,护送谢泽渊上了马。他们对梁婧仪这个硬要如厕并且成功引来山匪的人恨之入骨,暗戳戳使绊子,比如现在,在谢泽渊上马车后故意把梯子拿走,不让梁婧仪上去,看她出丑。
男人心海底针。
梁婧仪幽幽叹气,撩开衣摆,在一众惊愕目光下捂着嘴只用一只手支撑爬上车去,动作粗野,丝毫没有小家碧玉形象。
这一流畅动作不含做作,赢得一小部分士兵好感,心道梁婧仪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矫揉造作。
这次梁婧仪没有走到马车里面,而是找了一双新鞋,坐在车夫旁边,边坐下边道:“里边太闷了,不如外边凉快。”
谢泽渊瞥她一眼,便随她去了。
姜知行和闻凉上了马车。
梁婧仪提溜着笼子,心想信鸽再不回来就露馅了。她发觉白衣男子的提议不是很对。若信鸽天天脚绑金子回来,叫谢泽渊看了去,必定心生疑问。所以梁婧仪才选择避开谢泽渊,独自坐在马车外。
她的举动被士兵们看在眼里,不禁心生怜悯,互相对视一眼,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们把梁婧仪一个女子孤立成这样,让她有马车都不敢坐,是不是不太好?
却不知梁婧仪并不是因为他们。
耳边车夫熟练地驾起马车启程,梁婧仪吹着微风,心神舒爽。
山匪已除,他们便选择重走老路。
梁婧仪颠簸一路,困得不行:“我们要走多久?”
车夫没有回答,回她的是不知何时来的张德蕴,他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马车侧边,粗声回答:“三天,然后走水路回京。”
闻凉掀开车帘,接着张德蕴的话温声说道:“那些人训练有素不似普通山匪,我怀疑有人暗中作祟,走水路船破无处可逃,还是走陆路较为安全。”
张德蕴面色凝重:“臣也以为山匪是伪装,他们手中的剑是军中精铁所制,普通山匪没有渠道获得。但走陆路时长太久,臣怕延误入京时机。”
谢泽渊道:“那便兵分两路,梁婧仪有个办法,到时候再说。”
闻凉怔愣片刻,缓缓笑道:“好。”
梁婧仪:“?”
谢泽渊想出办法来,不愿让别人知道他聪明才智的小脑袋瓜,于是乎这顶好帽子扣梁婧仪头上了。
梁婧仪默默接受:“没错,他说的都对。”
谢泽渊的小手段,她能猜出来是什么。
声东击西罢了。
这样的方法梁婧仪玩多了。
闻凉在车里,梁婧仪看不见他,说话时就转头对着张德蕴。
张德蕴盯着她的嘴直看:“梁姑娘,你的嘴……怎么肿了?”
姜知行噗嗤笑出声。
梁婧仪满头黑线。
完了,忘记捂嘴了。
张德蕴这话一出,好几个前面带队的士兵都转过头来看她,后面的士兵也小幅度凑近,一睹究竟。
梁婧仪再捂也是掩耳盗铃,况且她不可能捂一路不撒手。
“蚊虫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