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渊气声道:“按原计划,该你上场了。”
梁婧仪嘟囔一句:“我怕我喊不真实。”
谢泽渊突然盯着梁婧仪的眼睛,真切道:“你身上有虫子。”
梁婧仪愣了一瞬,跳脚大叫:“……啊——哪里,哪里,在哪有虫子,掉了没!”
一叫激起千层浪。
张德蕴和没撤退的山匪发现了他们的位置。
山匪凌厉的目光扫过谢泽渊所在位置,看到树后刻意露出的一片衣袍,道:“在那里,追!”
张德蕴怒喝:“保护殿下!”
追上去拦住山匪。
十几个士兵只拦住一半的山匪,另一半朝谢泽渊飞速掠去。
谢泽渊揽起梁婧仪反方向飞奔,在张德蕴可视范围内,他没有动用轻功,和山匪的距离逐渐拉近。
张德蕴想飞奔过去保护谢泽渊,被两个山匪合力拦下,恼怒大喝一声,攻势越来越强盛。
姜知行且战且退,和一个山匪过了几招,边打边引他入山林,一暗镖刺入山匪脖子,看他慢慢断气,姜知行喘着气捂住渗血的肩膀。
一番打斗让重伤的他精疲力尽。
他看也未看纠缠不清的一群人,手中提溜着一个鸟笼,身形隐匿林中。
笼中鸟转动绿晶晶的大眼睛打量姜知行,血溅到纯灰色羽毛上,染成奇异颜色。
那边,一个跑得快的山匪追上谢泽渊,离他不过一尺距离,谢泽渊一个石子打到山匪脚上,他刹不住扑腾扑到地上。
剩下山匪赶上来,其中一个扶住他疑惑道:“你怎么了?”
那山匪没看到谢泽渊出招动作,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叫石头绊倒了吧。”
“别在这种事上犯错,要是杀不掉谢泽渊,回去你我都有的受。”
梁婧仪从出生开始只有在学校举行活动或者体测八百的时候这么剧烈跑过步,其余时候都是不做锻炼的。山匪速度快得没边,和生命比赛,她使出吃奶的劲跑,喉咙反上来铁锈味,心跳剧烈加快,梁婧仪腿越跑越软。
除了最开始谢泽渊拉她起跑之后,就再也没管过她。她和谢泽渊之间的距离越差越大,山匪轻功掠起的风呼啸在耳边,他们快追上梁婧仪了。
梁婧仪低骂一句,狂喊系统救救她。
平日严谨认真的系统坠入谷底,怎么叫都不出来,梁婧仪气急,一点也不靠谱!
梁婧仪在山匪的剑够到她的最后一刻,突然出声大叫:“谢泽渊你给我回来,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有本事别跑!还不上看我怎么揍你!”
山匪杀她的手顿住,疑惑地看着她狂奔的背影。
他们不是一伙的?
山匪中看起来像头目的人点兵点将道:“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先抓住那个女的,带回上京,为谢泽渊增添一笔负债罪名,剩下的人跟我杀谢泽渊!”
“是!”
谢泽渊已经跑远,山匪们飞奔上去。
梁婧仪实在跑不动,速度渐渐慢下来,腿肚子打颤,嗓子眼里的铁锈味反上来,她小脸发白,眼看山匪在她身后,梁婧仪一屁股坐下,倚着树大喘气。
两个山匪追到她面前,以剑抵着她的脖子,冷声道:“你和谢泽渊什么关系?”
梁婧仪眼睛都不愿睁开,瓮声瓮气:“债权人与债务人的关系。”
山匪理直气壮:“听不懂。”
“就是他欠我钱,你们是来杀他的?能不能让他先把钱还上?”
两人中年龄较小的山匪有些好奇,又不能表露太多,冷冷问道:“他欠你多少?”
梁婧仪伸出五个指头。
“五十两银?”
梁婧仪摇摇头,再比五个指头。
“五百两银?”
“黄金,五百黄金。”
山匪倒抽一口气,五百两黄金够他生活一辈子了,这谢泽渊到底拿这么多钱做什么?
梁婧仪专供答疑解惑,诉苦道:“你们是不知道,他天天以容色诱我,骗我为他出钱读书,许诺高中后就把我纳入房中,实则拿那笔钱去青楼花天酒地,彻夜不归。我只能在家以泪洗面,那笔钱是我老娘给我留下的嫁妆啊,全都让他作没了,他还每日家暴我,你们看,我手腕上的红痕就是他绑起来弄得,与其没有尊严的活着,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梁婧仪露出魏子衡绑她绑出来的红痕,声泪俱下。
年龄小的山匪诚实道:“人渣!你放心,他今日必死。”
梁婧仪止住哭泣,露出通红双眼,弱弱问道:“真的?”
山匪拍拍胸脯:“真的,我不会像他这样骗你。”
“谢谢你。”梁婧仪抽泣着,又面露困惑,眨巴眨巴染了红晕的大眼睛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他呀?”
“他是我朝三……”
年龄小的山匪一吐为快,被年龄大的断眉山匪打断,消声。
断眉山匪越看越觉得梁婧仪没有这么简单,吩咐道:“把她绑起来!”
年龄小的山匪看着梨花带雨的梁婧仪于心不忍:“啊?她没有力气跑了,要不还是算了吧。绳子太粗了,会把她手腕磨坏的。”
梁婧仪默默藏起带着红痕的手腕,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