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有人开门进来,一阵淡淡的桃花甜香飘散开,李昭闭眼假寐着,潜意识里还以为是宋清月今日又换香露了。
那人开口,柔声道:“殿下,醒酒汤来了。”
声音细细软软的,李昭双眼费力地睁开一条缝,脑子在犯迷糊,勾起唇角,一把将人带进怀里,一翻身压在身下,吻着女人的脖子,道:“早上还是兰香,不过甜的也好。”
“殿下!”
那人惊慌娇怯地又叫了一声,李昭捏了捏来人的腰,心里纳闷怎么变粗了些?手感不对,这才睁开眼,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来。
“殿……殿下。”
女人咬着唇,小脸通红,羞赧万分。
李昭立刻松开她,直起身体,抚着额头费力想了半天才想起是谁来:“燕氏?你怎么来了?”
“妾,妾来……伺候殿下午睡。”燕氏低着头,微微抬眼觑着李昭,心跳得厉害,她的夫君,是这般神仙品貌的男子。
虽说知道她是自己的侍妾,可燕氏对李昭来讲还是个完全陌生的人,与一个陌生人同坐一榻,叫李昭觉得非常不自在,他道:“是谁让你来的?”
燕氏捏着衣角,有些窘迫地从塌上站起来,跪到一旁,语调柔婉地说道:“是世子妃差人让妾来的。说是,世子妃小日子,没法伺候殿下,叫妾来……小心服侍。”
李昭开始还有些冒火,觉得宋清月又拿自己做人情了,可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
宋清月不是跟他约法三章,说是她小日子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不许他抱着别的女人风流快活么?前天晚上还抱着他的腰说什么要“同甘共苦”的,总不能今天就改主意吧?
宋清月不是反复无常的人。
他眯眼瞧了瞧燕氏,觉得这女人该是没胆子撒谎,问道:“谁给你传的话?”
王府的下人全都有名牌,燕九畹打赏那小黄门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答道:“是刘阿宝,小刘公公。”
李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挥手道:“你先退下。”
燕九畹也看出来世子似乎生气了,一时身子有些微微发抖,想说两句求饶的话,可看到李昭阴翳的眸子,就吓得一个字也不敢说了,颤颤巍巍地退了出去。
李昭这才看向藏在屏风后头的林万福,喊一声:“出来!”
林万福小碎步过来,自觉跪下了:“世子,奴才错了。”
李昭不想跟他发火,毕竟是自小跟着自己的人,他的忠心毋庸置疑,可李昭心里还是气极了:“林万福,你主意大,本世子不是第一天知道。”
“是,奴才想差了。”林万福拉松着脑袋,一脸失落。
“你能干,我倚重你,可本世子想宠哪个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李昭抬手砸了那碗醒酒汤。
汤碗在林万福脚边裂开,溅了他一身汤水。
林万福砰砰地磕了几个头,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是,奴才……奴才知错了,是奴才错了。奴才,奴才就是想着殿下您不该专宠一人,想着这般于殿下的子嗣不利,奴才这才斗胆……”
“你师傅当初怎么跟你说的?”
林万福抽噎起来,泪珠子一颗一颗往下落,断断续续地说道:“师傅……师傅说……主子身边最得用的,不仅要服从,还要……还要学着……学着劝谏。”
“那你劝了么?你说了么?你就直接把人往我床上塞?”
“奴才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今天是把人往我屋里送,是不是明日就敢跟哪个侍妾合起伙来直接给本世子下药?”
林万福以头触地,趴在地上,浑身抖得不像样子。
“万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先回王府,去你师傅身边待半个月,好好学学,什么是劝谏,怎么劝谏,如何劝谏。半个月后再回来,若是再有这种事,就算你再能干,本世子这儿也断再难容你。”
“是,多谢殿下开恩。”
林万福摊在地上,几乎爬不起来,还是被小秦公公和另外几个小黄门一道扶起来的。
那个姓刘的小黄门也被一道送回王府罚去刷马桶了。小刘公公哭得死去活来,大好的前途就这样完了!
林万福一走,计全福被召回来,暂时代替他的位置一段时间。
计公公心想,还好是自己,若是让小秦顶上来,恐怕林万福大概就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他跪下劝道:“殿下,您也别太生气,万福他也是为了您着想才……”
李昭叹了一声,道:“我知道。”
“他是……不清楚世子妃全部的能耐。”计全福斟酌着劝道。
李昭笑了笑,看计公公一眼:“你也不清楚。”
计全福惊讶了一瞬,随后有些感叹地道:“倒是让属下意外了。”
这就是说宋清月还有别的连计公公都不知道的能耐了,怎么能不叫计全福意外,也难怪世子殿下如此看重世子妃了。
李昭喝多了,头还有些痛,他摊在软枕上,摆弄着自己玉佩,低低嘟哝道:“也不是全是能耐的事……好好替我护着她就是了。有她在,我就觉得活着真是有意思,这日子过得,每天都高兴。月儿她,为了我已经牺牲得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