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京城怎么热闹,几家王府闹得一地鸡毛,肃王府依旧在肃王殿下的铁腕统治下安宁而有序。
整个六月下旬,宋清月都在为筹备七月的旗赛而忙碌,餐食住宿、茶水点心、人员安排、花卉装饰……桩桩件件她都亲自过目。
宾客名单和参赛者名单一遍遍更新,一遍遍核对,宋清月也一点不觉得麻烦。
五芳斋里从小跟着宋清月的几个丫头都神经紧绷,她们就没见过自家姑娘这么认真严肃地对待过一件事情。姑娘可连自己的婚礼都没怎么在乎过呢。
宋清月则知道自己是变了的,她从前什么也不在乎,一心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可她现在不同了。大约是跟肃王和李昭这样的人相处久了,他们的野心竟也漏了一些传染给了宋清月。
她想要借着这次棋赛扩大肃王府以及她自己的影响力,所以一点纰漏也不想出,还要办得尽善尽美,叫人印象深刻。
中路,王妃小宁氏则忙着替自己儿子争取宁家的婚事。
靖王府的婚事不成了,她自己儿子可以啊!
三姑娘宁越络听说小姑姑竟然想叫自己给肃王二公子当妾,气得又学她二姐宁越瑶在家里大吵大闹了一通,结果是也跟宁越瑶一样,被关了祠堂。
可就算被关了祠堂她也不低头,送来的餐饭被她全都扔了出去,绝食了四天,把自己弄得奄奄一息被抬出来。
继夫人王氏去看望她,亲自给她跪肿的膝盖上药。
“你呀,是不是忘了你姐姐有三个老太太撑腰了?你说你跟着你姐姐瞎闹什么?她能闹,你能闹么?”王氏叹息。
宁越络虚弱地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她姨娘在一旁抹眼泪,跟着王氏数落自己女儿:“夫人说的是,越络,你以后千万别再学你姐姐了!她能做的事情,你做不得,听到没有?”
宁越络哭着道:“可是,可女儿也不能由着人糟践啊!姐姐给世子做妾,好歹是个侧妃,能上玉碟。那个李易是什么?他以后能有什么爵位?我就算是庶出的,也好歹是侯府的姑娘,小姑姑欺人太甚!”
王氏拍拍她:“好了,你少说两句,母亲不是没答应么!”
她虽然没答应,却也没拒绝。
宁越络跟王氏不算亲近,她哥哥出息,她姨娘在父亲跟前还算得宠,可就算她平日里再看不起这个懦弱无能的继母,此时也不得不低头,她拉着王氏的弱弱地哀求道:“母亲,女儿不要做妾。女儿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也不求嫁给什么天皇贵胄,母亲您给我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差一点也不要紧,总之女儿绝不做妾!”
“好好好!母亲知道了,你安心养着吧。”王氏安慰道。
其实王氏心里觉得宁越络闹得好,要不是宁越络这么闹一闹,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跟那位做王妃的小姑子交待。
肃王妃小宁氏虽然在肃王府内被肃王殿下压制得死死的,但她在外头可是耀武扬威的,在娘家宁侯府更是横着走的。
侯府老夫人最宠爱的女儿就是小宁氏,荣国公府两位老夫人还都是她舅母呢。小宁氏想要宁越络给自己儿子做妾,就算王氏不想同意,小宁氏也会跟三个老太太合起伙来给王氏施压。
王氏这些日子可真是被压得喘不上气。
要不是宁越络用如此激烈的方式抗争,说不定王氏就顶不住压力应下了。
小宁氏这日又回了娘家来,想逼着王氏赶紧将婚事应下,可却被王氏当面拒绝,怒得拿起茶杯把王氏的头给砸了。
王氏也算逆来顺受习惯了,用帕子捂住汩汩冒血的额角,心里一点愤怒都没有,反而觉得高兴,被小姑子这么一砸,就算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语气也得软三分,她十分平静地道:“王妃,越络被关在祠堂四天,送去的饭一口没吃。您这是要把自己的侄女往死里逼吗?”
“她一个庶女还看不上我儿子了?小贱人,她算什么东西!”小宁氏大声嚷嚷,她在娘家的时候,就一直都是这么横。
王氏依旧不急不徐地说话:“可侯爷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呢?老太太虽然疼爱您,可这个家说到底,还是侯爷撑着。越络给侯爷写的信被我偷偷扣下了。您想想,要是侯爷知道您这么逼迫越络,岂不是要跟您离心?”
跟大哥离心?
小宁氏心里是犯怵的,可她死鸭子嘴硬:“你少拿大哥来压本王妃!你当我怕他?大哥从小就偏心姐姐!我怕他跟我离心?算了……我跟你这种人说什么?”
她气呼呼地站起来去找侯老夫人去了。
不过也就是过去诉诉苦,发泄一下情绪,不能再做什么了。侄女都绝食了,她不能真把人逼死。
宁家的男孩子们都很有出息,宁越络的同胞哥哥跟其它嫡出的兄弟一样,也是个年轻有为、勇武过人的小将军,很是得侯爷看重。
就算是侯老夫人也只是借王氏的手去逼宁越络就范,这种没道理的事,她是不会亲自出面的。
说白了王氏在宁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受气包,侯老夫人想干点什么无理取闹的事就给王氏施压,借她的手去做,而侯爷要表达不满也不会直接冲着自己母亲发脾气,就只会责怪妻子。
这么多年下来,王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