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肃王府里,不敬上头位份高的可是大罪,当然,位份高的没有正当理由随便惩罚位份低的也是不允许的。
府里布满肃王的眼线,大家做了什么都逃不过肃王殿下的眼睛,王爷罚起人来是从来不讲情面的。
这府里所有人都惧怕肃王,尤其是王妃小宁氏,不知为何特别惧怕肃王殿下,除了没事开开会,她不敢再做点什么别的恶事了。
孟玉妍坐在庄侧妃上手的位置,她身后站着二公子的两个侍妾。
宁越瑶又扫了一眼屋里,居然没找到宋清月!
她撇撇嘴,走进去,坐到孟玉妍上手空出的位置上,道:“没见着咱们世子妃呢,她怎么还没来?”
所有人转头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宁越瑶现在身边的都是自己人,没有世子妃安插的钉子,确实是安全了,可同时她也对王府内的情形一点不清楚。
东路那些下人们普遍都对宋清月十分好感,几个管事的倒是日子没从前好过,但架不住宋清月赏钱的时候够豪气,惩罚的时候又够狠绝,如今他们对世子妃又敬又怕,面对玉笙居的询问,他们只答些表面的,能不说的就不说。
宁越瑶也是太过自信了,以为在王府做过伴读,待过一段时间,就以为自己对王府的事情了如指掌,实际上她都好几年没来王府了,自从宋清月嫁过来之后,十几年平静无波的肃亲王府变化可不小。
下人端来茶水,宁越瑶动作十分优雅地品了一口,似乎在彰显自己的身份一般,抬起头来才发现众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她小声问道,转头看向孟玉妍。
孟玉妍勾勾唇,道:“你来了府上也不提前打听一下的?咱们世子妃是从不来请安的。”
“什么?为什么就她一个不来?!”宁越瑶立刻愤愤不平起来。
孟玉妍呵呵了两声:“世子妃嘛,身体不好,太医都说了,睡少了或是睡不好都会对身体有亏损。”
“这也……哪有这样做媳妇的道理!王妃难道就这样纵容她?”宁越瑶不敢相信。
孟玉妍见怪不怪地道:“为了让世子妃尽快养好身体,为世子殿下绵延子嗣,父王亲自发的话,叫世子妃每早睡个够,不必每日来这儿给王妃请安。”
“虽然父王发了话,可断没有这般不懂规矩的媳妇!”宁越瑶不服气。
“我建议你在这事儿上少说两句,外面的规矩是外面的,这王府里头,父王说的话才是规矩。还有,要是世子妃来了,你就得站着。宁侧妃,你一个做妾的,可也要懂规矩。”
孟玉妍眼含讥讽地笑着,心里为当初没有选择嫁给李昭做侧妃这个英明无比的决定而感到自得。
瞧瞧,瞧瞧,就算是侧妃又如何?这种时候说你是个妾,你还敢说不是?
两人原本都是王府里姑娘们的伴读,小时候都在王府里住过挺长一段时间,现在一个成了二夫人,一个成了世子侧妃,真是够有意思的。
众女眷们看戏看得来劲,庄侧妃暗暗可惜今个多有趣一出戏啊,王妃怎么就睡懒觉没来呢!
哎,现在孙侧妃也栽了,真是太可惜了。
都没人陪自己看戏了。
后头的寝室里,小宁氏一边梳头一边听嬷嬷跟自己禀报今儿早会前头都说了些什么。
任嬷嬷也是硬着头皮说,就看小宁氏果然握着梳子的手骨节开始发白,她便闭了口。
“你接着说!”小宁氏声音都尖了。
“没了,真没了,她们也就说了这么几句。”任嬷嬷抹汗。
小宁氏冷笑,“她们怎么不说,我是继妃,那小狼崽子是原配嫡出,我管不到他媳妇头上去?她们根本不知道,原本母亲是打算把我先许给殿下的!”
“王妃,当年的事已经那样了,您就别再耿耿于怀了!人都已经……”
“当年姐姐明知我心系殿下,却转身便背着我跟殿下无媒苟合有了那个小孽障!无媒苟合是为妾,她有什么脸做原配,她怎么有脸做嫡妻!她还求王爷让我做继室,我这位置竟然是她求来的……她,她给我施舍,她凭什么高高在上地施舍我?本来这一切就该是我的!”
任嬷嬷站在一旁不说话了,任嬷嬷都不敢劝,毋论这屋里的其它丫鬟婆子了。
人人都低眉顺眼,屏息静气,生怕气头上的王妃注意到自己。
想要的爱怎么都得不到,而怨恨的人却早已过世,她的不幸该归咎到何处去呢?这心魔怕是这辈子都除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