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广州府。
宋清月的十二岁生辰刚过,墨玉轩里的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实在是因为收到的礼物太多了,光是登记、入库就要废不少时间,同时等人家过生辰的时候,还要记得回一个价值相当的礼物。
不过这些工作用不着宋清月亲自动手,她现在手底下有五个贴身大丫鬟,外加三个管事嬷嬷,还有十几位掌柜、管事、和账房。
这一些人一律学会了简体字书写,和阿拉伯数字的计算,还有宋清月规定的横向书写模式,以及现代复式记账法。
这些人都是经历过两年每个月月考轰炸的优秀人材,连宋大人看着都垂涎,时不时想来宋清月这里挖墙脚,最近宋大人觉得宋清月这里使用的阿拉伯数字和复式记账法十分好用,快捷方便,让人一目了然。
挖墙脚不成,就要求自己家中的账房管事们还有布政司衙门的幕僚们接受宋清月的培训,还要参加同墨玉轩下人们一般的“月考”,谁考不过就扣钱,弄得大家苦不堪言。
这边宋清月一边由着丫鬟们给自己梳妆,一边低头看甘蔗园那边送来的第二季度账本。近两年新提拔上来的韩嬷嬷突然托着一个沉香木盒子过来,面有难色地道:“姑娘,您看这个。”
沉香木盒子打开,是一套赤金的嵌蓝宝石和淡紫色东珠的头面,关键是那些蓝宝石和东珠颗颗都有拇指指甲盖那么大,蓝宝石色泽是浓郁的蓝色,纯净无杂质,居然还是那种西洋的钻石式切割,而非中式蛋面打磨;淡紫色的东珠则圆润光泽、色泽大小一致,这可太贵重了,就算是梁氏看了,大概也会觉得稀罕。
“又来?”宋清月皱起眉头,心里隐隐有种不安。
韩嬷嬷点头,的眉头扭成了疙瘩:“是肃王世子殿下。”
宋清月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这人送来十分贵重的生辰礼,而且一年比一年送得贵重。不会是宋大人私下已经跟肃王商议好了要把她送给那个s级渣男反派大boss做侧妃吧?原著里有姓宋的侧妃么?她怎么不记得有?
不过不应该啊,她要是真有婚约在身,宋大人不能每次去书院讲席的时候都带着她,或是在家里举办茶会的时候,叫上她,还让她好好看看这些青年才俊什么的,宋大人分明就是有意让她自己挑选未来夫婿的呀。
啧啧,真麻烦。
这一年,宋清月除了烦恼宋大人变本加厉地给她相看未来夫婿以外,她的小日子依旧过得富足而充实,说实话她现在不差钱得已经快没动力再去想新的法子来赚钱了。
赌场门前有一整条街都是她的,光是那一条街酒楼、铺子的租金,一年就有十万两的进账,新式海景花园别墅卖得相当红火,另外她还有好几个种植园、养殖场,广州府城内的酒楼、旅店、珍宝铺子好些都是她跟家里的姐妹、夫人还有几个姨娘合开的。
宋家现在全家老小都有自己的小金库,就宋清月的个人资产就高达上百万两,现金也有三四十万两,现在就连宋雨汐都是个小富婆,原本她还怕自己是个庶女,夫人不会多给她准备嫁妆,谁知道仅仅三年时间,她借宋清月的钱拿去跟着宋清月做生意,就给自己攒够了足足八万两的压箱银子。
梁氏这几年在广州府也过得甚是舒心,几个儿子都在官办书院跟着江南挖来的大儒读书,虽然宋大人近两年偶尔开始进那些姨娘的房了,但她似乎也没像年轻时候那么在乎了。
正所谓距离产生美,以前与夫君聚少离多的时候,看夫君哪哪都好,怎么看怎么觉得潇洒不凡。
现在整日对面这宋大人吧,反而感情淡了。
毕竟宋大人已经年近不惑,最近还有发福的趋势,头越来越秃,肚子越来越圆,脸越来越油腻。
而且宋大人有便秘的毛病,一吃红薯就在被窝里放臭屁,她还见过宋大人为了赶时间,一边拉屎一边大口啃包子的样子。
呜呼哀哉!岁月是把杀猪刀,曾经那个风神俊朗的四郎,已经一去不返!
似乎还是赚钱更让她快乐!
在广州府四年多时间,硬是把她的嫁妆银子翻了四五倍之多。
她帮庶女们置办嫁妆的时候,还想着自己要不要大方点,每人都至少两万两,这个数目就算是在京城里,也是顶级世家的标准了。
谁知道家里这群孩子一个个都不差钱,人人都有小金库,就连去年出生的只有一岁的安姨娘生的五姐儿宋宝娟,宋大人那边也给准备好了两万两压箱银子,当然,安姨娘本人更是不差钱的主。
谁叫夫君抬进门的姨娘各个家财万贯,倒是不劳她这个正室夫人在银钱上费心了。
现在让梁氏最挂心的便是公子们的举业。
大公子宋辰海已经十八岁了,奈何他资质似乎不如他爹,去年倒是考中了举人,可惜名词不太好,春闱更是落榜了。
十六岁的二公子宋辰旭倒是不急不慢的,去年考了秀才就没再去参加秋闱。
梁氏有些为两个孩子忧心,宋大人倒是悠哉哉的一点不着急,甚至还挺得瑟,瞧瞧,他宋建鸣四十岁不到,官居从二品,还是个十八岁举人的爹,啧啧啧,谁能比过他?
不看沈巡抚家的几位爷嫉妒得眼睛都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