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她把安常平拉起来,带到一边,给他掸去身上的土,“告诉娘,谁给你气受了?”
“娘!”他扑到她的怀中,嗡声说,“听雪订亲了……”
听到这话,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知道。”
“娘你知道!”他猛得抬头看她。
“嗯,知道。”她点头,“天定姻缘,修真界东望山山主白宁,与听雪是门当户对,灵根也相配,是极好的姻缘,你姑姥对这事很满意。”
听到门当户对四个字,他立刻坐不住了,蹿了起来,“怎么就门当户对了!那小白脸哪配得上听雪了!”
“他们都是走长生路的。”叶木棉平静的说,当年叶听雪到金栎城招选时,她就已经看出,她这傻儿子动了心了,然而,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就算勉强在一起,最后还是会分开的,“当年我就说过,你和她不合适。”
“怎么会不合适!”他急切的说着,“我爹是武将,表舅也是武将,我们这才叫门当户对!我们又是表亲,要是成了亲那就是亲上加亲,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是最合适不过的!娘!你和姑姥说,就说我喜欢表妹,让姑姥把表妹嫁给我!表妹孝顺一准听姑姥的话!你去说!去说!”他推着她往里走。
她回身拍开他的手,表情严肃,“就凭你这句话,就不及白宁万一。”说完她直接走了,不管自家的傻儿子,主要是被气到了。
“娘!”他跑过去拉住她,“娘我说错什么了?您怎么生气了?”
“当年,你娘我就是这么被人逼婚的,对方直接找到了你姑姥,直接下聘,但凡你姑姥糊涂一点,现在还有你爹,还有你什么事!”她一指头狠戳在他的脑门儿上。
“姑姥没答应?”他揉着脑门儿问,“姑姥说什么了?”
她轻叹口气,“当年婶娘说,‘婚姻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这决定了将来过的是否好,我不奢望她嫁入豪门,攀上那个高枝,我只盼着她嫁得顺心,过的安稳,你说的人不是她相中的,就算天大的好,也是两人没缘分,我也不会去逼,毕竟过日子的是她自己。’媒人就被婶娘这么一句话给打算了。”她其实当时怕的厉害,因为对方真的各方面都很好,门第好,名声好,长的也好,偏偏她对那人就是没感觉,她很怕婶娘答应下来,结果婶娘问她喜欢对方么,她当时摇头了,婶娘就把人打发了。
安常平沉默了,如果说姑姥能这样护着他娘,那么身为姑姥亲孙女的叶听雪,那护的必是更紧了。
“儿呀,听娘一句话,你和她没那个缘分。”她拍拍他的肩,迈步离开,她的儿子她知道,就算一时钻了牛角尖,而后也会想明白的。
他站在那片刻,看着内堂,回头又看看叶木棉离开的方向,终还是迈步进了内堂,他还是想试上一试。
内堂中,阿婆们陪着叶老夫人说话,安常平进来行礼,叶老夫人把人拉到身边打量了个来回,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没说什么,他刚要张嘴,就听一位阿婆说道。
“老夫人啊,你那孙女婿真是不错,上回给开的方子,我用着好多了,这药也不难找,对大小姐也体贴。”
“你一说我到想起来了。”又一阿婆开口,“那天我起猛了,还月亮还高挂呢,我看那白公子背着大小姐往城外走,俩人那亲密,我还问他俩干嘛去,说是晒月亮,年轻真是好啊!”
“还年轻?”有阿婆笑了起来,“我可听我家小子说了,那白公子的年岁可比咱这屋里的加起来都大,大小姐的年岁怕连他的零头都不到呢!”
“真的假的?我咋一点也看不出来?”阿婆们惊讶。
“自然是真的。”叶老夫人开口,“修士修为到达一定的境界后容貌不会再改变,永远都是那个样子,白宁啊独修数百年,若不是这天定姻缘还不会从他那东望山里出来,他出山为的就是我家雪团儿,也算难得,最重要的是我家雪团儿也有那心思,不然!”她眼一厉,“我管他什么天定不天定的,我大孙女不乐意的事,谁还能强拉硬拽不成!”
“说得也是,要是大小姐不乐意,这早就打上了,就算胡搅蛮缠也没用,唉,你们说这天定姻缘的事怎么就落大小姐身上了?我家那孙儿也是很好的,好不容易大小姐回来了,还想着相看相看着呢,结果,人家把未来夫婿都带回来了!唉!”家中有孙儿年岁相当的阿婆都唉声叹气的,叶听雪可是她们打小看大的,又是叶家的人,这人品差不了,不知多少人打她的主意呢,结果就这么被拐跑了!
易江的很多青年都很想揍白宁一顿,一直没下手,怕是自知打不过啊!
安常平在一边听着,突然开口,“姑姥,那我把表妹从姓白的手里抢回来!”
他话一出大家都笑了,叶老夫人拍他两下,挥手,“你就别逗老婆子了,出去玩吧!”他见状,灰头土脸的出来了,没注意到叶老夫人脸上高深莫测的笑意。
“老夫人啊,你家这听雪还真是招人稀罕。”一位阿婆靠近她笑言。
“那是因为我家雪团儿是好的。”叶老夫人不谦虚的回道,叶听雪嫁给谁她都不会干预,只要叶听雪嫁得好就成,什么是好,叶听雪自己高兴愿意,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