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大门之后,便有一丫鬟在前带着路。
这姜府内院更是别有洞天,无论摆设、装饰都彰显着大户人家的风范。
姜荼歌虽自幼生活在老家庄子里,但她不能让人小瞧了她。她抬起头,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走了许久,那丫鬟驻了足,“二小姐,眼下夫人尚未起呢。二小姐不妨在这里将就着,等夫人醒了,再给二小姐安排住处。”
姜荼歌瞧了眼这破烂不堪的院子,心中已然明白几分。这丫鬟定是有人授意,否则她不敢这般,“不必了,我去前厅等着便是!”
说罢,也不管那丫鬟是何反应便带着身边的白芷与李嬷嬷离开了这处。
李嬷嬷是她生母的陪嫁丫鬟,在姜府多年自然是了解这内院的布局。不用那丫鬟带路,三人便朝着前厅走去。
“二小姐,老奴瞧着你做的对。你身为嫡女就该有嫡女的傲气,岂能由着她们作践!”
“嬷嬷,切勿多言!”姜荼歌掩下眼中那一抹情绪。
前厅内,姜荼歌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经过这几日的奔波,她也算是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直至天亮,门外传来一老者的声音,“荼歌在哪儿呢?这么多年没见,我念的她念的紧!”
姜荼歌抬起头望去,那老者手持楠木拐杖,身上的华服更是彰显她的地位,“祖母安好,荼歌给祖母请安了!”
只见姜荼歌规规矩矩的屈膝行礼,无论如何这礼数做周全总是没错的。
她虽没见过这老夫人,但往日长姐去瞧她时提过几句。只说这老夫人看着面善,实则十分刻薄。
可无论她是什么性子,与姜荼歌而言都不重要。她此番来京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查清楚长姐的死因,而姜家老夫人便是她的靠山。
老夫人满目笑意的瞧着姜荼歌,先前还在担心她自小养在庄子里没有规矩不好管教,今日瞧来这说话、办事哪一样都不比养在京中的小姐们差。
“快起来,快起来!这一路奔波,你这丫头累了吧!”老夫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任何不妥,可言语之中并无半点欣喜。
姜荼歌心中清楚,这老夫人若真是喜欢自己,也不会把她放任别庄多年不闻不问。
她再次朝着老夫人行礼,“孙女这一路多亏了祖母派来的人细心照拂,不觉辛苦。”
“倒是祖母,一大早的便赶来前厅。孙女心中只觉愧疚,按理来说应当孙女前去的。”
老夫人紧了紧眸子,上下打量着姜荼歌,却并未出声。
她从别庄回来在这姜府并无什么根基,她只能寻个靠山庇佑着自己。如今看来,倒不算蠢笨。
“我听紫月说你是半夜来的,在这前厅坐了这般久,也该好好歇息着!”老夫人走上前轻轻拍打着姜荼歌的手背。
“祖母,孙女…孙女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姜荼歌垂下眸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老夫人心中冷了几分,“何事,你尽管说!”
听罢,姜荼歌这才出声,“孙女想去先给父亲请安,毕竟为人子女这孝道必须要尽到!”
老夫人点点头,“你是个孝顺的,你父亲若是知道你这般识礼,自然也是欢喜的!”
谁知那位名唤紫月的嬷嬷走上前附耳说了几句,虽然声音很小,姜荼歌还是听到了一些。
这姜狄先前不过是平民百姓,接着她外祖父宋氏这才一步步爬上如今的大将军之位。
她瞧着老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出声道,“方才孙女有些欠考虑了,想来父亲此时已经上了朝。”
“既然如此,孙女不妨先给夫人请安也好!”
闻言,老夫人微微挑眉,“给她请安做什么?你一个正儿八经的嫡女,岂有给妾室请安的道理!”
果然!
先前长姐曾告知她这孙女与老夫人之间关系并不友善。虽说她们二人乃是至亲,可到底因为掌家之权生了嫌隙。
如今孙氏已经成了这姜府的主母,可这么多年仅仅是个平妻人身份,并未抬为继室。
这其中,老夫人发挥的作用应该不小。
“母亲,今日您起的倒是早啊!”门外,一中年妇女的声音传了过来。
姜荼歌转身瞧去,那妇人身着锦缎头上更是布满了珠宝钗环。加上方才她对老夫人的称呼,不用介绍便知道她就是那位孙氏。
只见她扭动着身子向前走着,待她看清那椅子上人的面容脸上慌张了一些,她怎么长得与那宋氏这般相像。
老夫人扭过头,慈眉善目的瞧着姜荼歌,“她便是孙氏,你父亲的平妻!”
而“平妻”这二字,老夫人似乎故意加重了音调一般。虽说是平妻,可终究算不了姜家正儿八经的主母。
姜荼歌起身微微垂首,“见过夫人!”
这礼数虽不似老夫人那般,可却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孙氏有些吃惊,一个养在别庄里的野丫头怎会如此有教养?待她瞧见姜荼歌身后的嬷嬷之后,心中明白了几分。
脸上浮现着虚伪的笑,“荼歌,这一路好生辛苦,你既然回来就该好好歇息着!”
姜荼歌微微笑着,并未回话。反倒是老夫人唤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