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耐心地等几天,想必正私下查着……你看,得亏前阵子没把你接回来,要真依了你,岂不白白浪费这个好机会。”吴氏颇有些庆幸,拍拍易齐的手,“这几天好好养养身子,多读点诗词歌赋,再有……上次给你擦手的膏脂千万得用着,女人啊,除了脸就是这双手了。”
易齐听话地点点头,“我一直在用,也按照方子做出来几盒,不过还是不如娘给的嫩滑。”顿一顿,目光突然充满了热切,“娘,等到了郡王府,我要直接跟世子说说我的身世,还是直接跟爹说?”
吴氏思量片刻,郑重地道:“你是娘的女儿,娘当年不过是府里的一名姬妾,世子却是郡王妃所出,他定然容不得你,所以不能告诉他……世子是你的兄长,可是他不知道,你记着,千万不能让他碰你的身,你就借口来了癸水能拖几日就拖几日。郡王府有个拂云阁,你爹习惯每天早饭后去那里舞剑,你假装迷路经过那里……你记着,你爹喜欢女人穿粉色衣裙,而且还得乖顺,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只有得了他的欢心,你才能有好日子过。”
易齐笑道:“娘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姐姐平常怎么对爹,我也怎么对我爹就是。”
吴氏脸上闪过一丝怜悯,很快又散去,只留下妩媚的笑意,“没错,就是要听话……你还记得娘以前说过的话吗,先别提你的身世,要等你爹主动问起来,你就说是吴悦的女儿,把生辰八字告诉他……以前娘在郡王府有个处得不错的姐妹,现今在针线房当管事,姓张,有什么话先拜托她传达,以后你学着笼络几个心腹,就有自己的人用了。”
易齐听了一一记在心里,又问了荣郡王以及郡王妃的喜好。
吴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己知道的以及听说的尽都告诉了易齐。
易齐满意地离开。
见易齐走出门外,吴氏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悲哀与冷漠。
阿齐,别怪娘狠心,谁让你……若非逼不得已,娘也不忍心这么做。
他毁了娘一辈子,娘不甘心,不甘心。
他必须也得痛苦一辈子才行,要比娘活得更痛苦。
易齐回到家,易楚恰好睡中觉醒来,就问起易齐,“我虽没去过荣郡王府,可也听说过这些高门大户,明里光鲜,暗里地指不定多么龌龊。就连威远侯府,侯爷跟侯爷夫人都是明理的人,听画屏说每年府里也得死几个丫鬟小厮。听姐的话,就在家里安安生生地过好不好?”
“不好!”易齐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已经决定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想法,还问这种没用的问题干什么?之前你说帮我,现在我不指望你帮忙,我凭着自己的本事去。”
这话说得真是诛心。
易楚气极反笑,问道:“你说说,你有什么本事?像卓文君那样通音律善鼓琴,还是像曹大家那样精经史擅文才?”
易齐反驳道;“她们有她们的本事,我有我的本事,用不着跟她们比,也用不着你操心。”
易楚气道:“好,好,你有本事,以后别哭着回来找我。”
易齐也动了气,接口道:“以后我就是沿街要饭也不会来找你。”甩手进了西厢房。
易楚气得浑身哆嗦。
易郎中隔窗听见了,出来拍拍易楚的肩,“阿齐还小,别跟她一般见识,爹去劝劝她。”
易楚点点头,站在院子里等着。
易郎中很快出来,面上波澜不惊的,平静地说:“阿齐已经决定了,她娘也同意,就由着她吧。得空你帮她把东西收拾收拾,说不准哪天就有人来接了……只是她这一走,在旁人眼里,未免累及你的名声。好在你已经定了亲,荣家断不会因为此事而退亲。”
说起退亲,易楚想起辛大人说过要替她退亲,也不知会用什么法子。
倘或真的退亲,爹应该是会难过的吧?
易楚忐忑不安地到厨房做好晚饭,去叫易齐吃饭时,易齐却突然抱住了她,“姐,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那样跟姐说话。”
是真的懊悔,眼圈都有些红。
“想起以后不能天天跟姐在一起,心里就很难过。姐,你原谅我吧?”
既然如此,那你就别去了。
几欲脱口的话生生被咽了回去,易楚长长叹口气,也伸手抱住易齐,“姐被你气得习惯了,早不会生气了……你以后可得注意,说话前要多思量思量,别得罪别人自己还不知道。”
“嗯,我记住了。”易齐乖巧地回答。
易楚摸摸她的脸颊,“走,吃饭去。”
因为怀着心事,易楚没什么食欲,胡乱吃了几口就推说饱了。
睡到半夜,竟然闻到了马蹄糕的味道。
易楚失笑,看来是真饿了,连做梦都能梦到吃食,而且那香味还是如此真切。
易楚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帐帘外传来低低的笑声,“饿了吗,起来吃点东西。”
易楚一个激灵坐起来,正要下地,只听辛大人又道,“不用急,先穿好衣服,屋子里冷。”
“我不是馋……”话刚出口,忽觉不妥,又急忙咽回去。
辛大人已低笑,“我知道,你是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