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酸楚。
虽然事先就隐隐约约猜到了,可是听顾母亲口说,林香还是有些没有缓过神来,好半晌才说:“阿姨,医生说了,顾淮的腿是因为他的心理作用才不能动的,他的腿根本没有问题,这也就说明,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就能够站起来。我比他大,还带着两个孩子,他如果娶了我,以后腿又好了,这不是毁了他的一身吗?”
顾母冷笑:“这说得好是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就好了,可是说难听点,没准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对于我来说,你如果和顾淮结婚了,那么照顾他也就有你的一份责任,我放心,可是现在你们两个这种关系,叫我怎么放心,也许你现在照顾他照顾的极为用心,可是时间长了呢?”
“如果我真的是那样的人,那么即使我和他结婚了,我如果真的不想照顾了,自然也不会尽心尽力的照顾。”林香说,她的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旧社会了,你也不是那种让你嫁就乖乖嫁的女人,我虽然心心念着让你和顾淮结婚,可是你的户口本在你的身上,你不愿意,谁都无法强迫你。”顾母的声音变得平静,仿佛是一滩死水,再也起不起波澜,“我话也就说在这儿了,如果你不和顾淮结婚,那么你对我承诺的那些,对于我来说,不过都是空头支票,我不会相信,如果你真的有诚意,那么就按我说的去做。”
顾母的脸色坚定无比,却又弥漫着散不开的悲伤。她拉开的天台的门走了下去,在前脚刚踏出去的时候,她的脚步顿了顿,停下身来:“林香,你要记住,顾淮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他不会出现在c郊区,也不会中枪,不会下半身失去知觉!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撂下这话,她也头也不回地拐进楼梯,消失不见。
天台的风很大,林香的头发被吹得飞扬,此刻,她的心情很是矛盾。
她明知道顾母的要求对于她来说是荒唐的,可是从某种程度上来,作为一个母亲的顾母并没有错。现在她虽然信誓旦旦地说,如果顾淮一辈子好不起来,那么她就任劳任怨照顾顾淮一辈子,可是……她真的能够做到吗?顾淮和她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哪天出变故了,她真的还能够保持现在的想法吗?
如果以后遇到了二选一的难题,那么她会选择谁呢?她还没有经历过,所以她无法做出回答。
但是,如果她和顾淮结婚了,那么所有情况就不一样了。因为两个人结婚了,那么顾淮也就是她的家人,不论她对顾淮会不会尽心尽力,但家人和陌生人相比,总归是家人比较重要的。再者,顾淮成了她的丈夫,顾淮也就成为她不可抛弃的一份责任。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她嫁给顾淮是对顾淮最好的保障。
其实对于已经离过婚、又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不结婚的林香来说,其实没有多大影响,她和顾淮结婚不过是因为责任,不过是为了让顾母安心,以后顾淮腿如果好了,再离婚就行了,她不是没有离过婚,再离一次,对她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如果他的腿能够好……
她和顾淮根本不是一条水平线上的人,她和顾淮结婚,顾淮无疑是被拉低的那个人,她并不想这样做。
林香回去病房的时候,顾淮正和顾母在聊天,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可是面上却笑意盈盈,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看到林香进来,顾淮愣了一下:“林香,你还没有回去吗?”
“没有呢。”林香扯起一个笑容,她的情绪隐藏的还算可以,并没有让顾淮发现异样。
“林香,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顾淮说,“你还有你的参场要忙,以后不用过来那么勤的,我已经不需要人照顾了,很多事情,我都能够自己做到。我昏迷的那段时间谢谢你了。”
“那要你谢我啊?”林香笑了笑,“是我谢你才对,要是没有你,中枪的怕是我自己了。”
“傻的。”顾淮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说什么傻话呢,“他的枪都不知道指着谁,没准一开始就是指着我,所以无论我有没有帮你挡那么一下,我都是注定要中枪的,所以你不要有想法,这件事和你没有一点儿关系。”
他的话说的真实,那眼神清澈澄亮,没有一点儿责怪林香的意思。林香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一击,眼睛一酸,似有什么要从里边涌出来。
要是没有她的那个手抖,要是那个号码没有阴差阳错的拨出去,那么现在顾淮可能都是好好的,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她,可是顾淮却没有责怪她,哪怕是一点点。
“对不起。”林香说,声音是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出来的哽咽。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对她真心地对她说“不怪你”的人,除了她的父母,还有谁?怕是只有顾淮一个人了。她不是他的谁,也曾在感情上伤过他,她何德何能,让顾淮这般真心待她?她有愧顾淮啊!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被轻柔碰撞,那平静无波的心湖似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了轻微的波澜。
“林香,你以后可别和我说对不起了。”顾淮脸上笑意盈盈,“你再和我对不起,这对不起都能让我的耳朵长茧子了!这些天你照顾我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