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全都是惬意之色,微微闭上眸子,他在脑海中想象着那位被大家流传着长得十分漂亮的凌薇的长相。
搭在这真皮沙发椅上的手臂却是轻轻的拿起了桌面上的手机,然后拨给了自己的司机。
电话接通,书记的声音也清晰的从这头传到电话那头:“去县里最早时候的花岗石厂看看那里是否有大片人员在那块区域进行免费义诊,那名叫凌薇的年轻女医生虚实如何,你去打探打探。”
一句打探打探,司机很快就领悟了这位书记的意思。
挂断电话,司机踩下油门,快速的往县里以前的花岗石厂位置而去,脑海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另外一张漂亮柔美的脸庞,那也同样是一张年轻而漂亮的美丽脸庞,他记得很清楚,在一年半前,也是如同这样的一天,书记也同样对他发出了这么一个‘打探打探’虚实的命令。
打探打探虚实最后却演变成了……想到那样漂亮柔美的脸庞露出痛苦且绝望的神色,这正开着车的司机忍不住打了个抖,深深吐出一口气,他稳了稳自己的心神。
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他只不过是一个司机,能力比蚂蚁还小,实在是无能为力做些什么……
花岗石厂原地址处,这里此时人山人海。
大多是大人牵着小孩的身影在这一片区域中行走,而这一大块义诊横幅之下,所有人却是端坐于自己的桌前,面色诚恳,目光认真的接待着面前的每一位排队的家属。
凌薇是唯一一个掉队了的。
就在章甜几欲忍不住想要放声哭泣的时候,她悄然拉着她离开了座位,换了个位置,两个人直接来到了凌薇的车里。关上车门,这一瞬间车厢内的一切与外界隔绝。
而章甜也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目光婆沙,眼泪迷离。
时至此刻,她再想起那件事情,依然不减痛苦。痛苦的不仅仅是她的身躯,更是她那颗原本纯净无暇的心。父母不在世,她一个人带着弟弟生活在这个县城里一片安然无恙,对于这个县城,她本是心怀感激的。
如若不是这个县城的乡土风情足够浓郁,如果不是这个县城的人民热情善良,她也知道自己接手的食为天就不可能做成今天的连锁店,当初她接手食为天之后,食为天饭店的生意之所以可以火爆每一天,就是因为这是父老乡亲们的抬爱。
很多人前去食为天用餐并不是真的需要在外用餐,而是看她姐弟俩可怜这才刻意前来消费,以达成帮助他们姐弟俩的目的。
只是章甜如何都没有想到,安然的度过了几年,却最终败在了那个道貌岸然的中年书记身上。那个男人是魔鬼,是畜生,也是她这辈子最痛恨的人,不,他不是人,他是牲口。
“想哭的话,就放声哭喊吧,把你内心深处的苦楚全部掏心挖肺的丢出来,把你暗藏在心底的记忆全部释放出来。”
此时章甜那张素净的肤白脸庞上已经是泪水遍布,凌薇的几句话直接让她眼泪绝提,不仅如此,凌薇的所言更是令她内心深处那些无法抹掉的记忆全部被涌了出来。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章甜的目光却是被泪水给遮盖的视线模糊。
此时此刻,凌薇的一句话却是彻底的让她崩溃了下来,这些年来一个人承受的辛苦都不算什么,但是去年所发生的那件事情,却是她一生的伤痛。
没有父母的呵护,她本已走的够艰难了,却不曾想,去年那个牲口对她的所作所为竟是让她还亲自‘杀’死了一个孩子。想到这里,章甜忽然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到底是为了那一场无法改变的事实而流还是为了自己那个五个月大、已然形成雏形却最终被抹杀的孩子而流。
眉头紧紧蹙起,凌薇那张精致的脸庞上这时候也笼罩着一层层的忧伤,这一刻章甜身上的悲伤竟是有撼动人心的力量,直接让凌薇明显清楚的感受到了源自于她身上的那股强大的悲伤。
“过去的事情,你也可以让它永远的成为过去。”
凌薇忽而开口,却是在劝慰章甜,如若不想说,那么她也可以选择沉默,因为凌薇不打算逼她说出实情。她想要章甜告诉她来龙去脉不过是希望章甜可以彻底的从自己当初的忧伤中走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说却说不出口。
如若吐出衷肠却无法让她心痛变少,那凌薇宁愿她不要说。
但是凌薇却不知道,正是她在车上说的这两句话,彻底的打动了章甜。
有句歌词是这么唱的,有些故事,是该说给懂得人听——
正如此时章甜的想法。
“不,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永远过不去。”章甜接过凌薇递来的纸巾,胡乱的在脸上擦拭一通,浓浓的鼻音透露着她这个女人曾经的痛苦与记忆,人生中的成长多半是因为伤痛,但是章甜却没想到自己的伤痛竟是如此之大的代价。
直至今日,她依旧还记得在做完引产手术以后的一个月里,她几乎每晚都不敢出门,一旦到了黑夜,她就总会产生浓浓的愧疚和自责。她永远不会忘记,在她将肚子里那个已然有了胎心音的孩子引产出来之后,护士对她说的那句话。
‘是个男孩,你要不要看看?’
当精疲力竭痛苦不已的章甜听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