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
以兽骨磨米分,加兽血调和,再兑入断魂草、地魄精作引,涂抹上身,这就是青棱瞎掰出的阴损法子。
那阴魂虫虽是子母蛊,但一次只会孵化一只子虫,根本不是她所说的有上百只子虫。子虫孵化需要吸食宿主精血,孵化一只需要十年时间,绝无可能马上再飞一只过来。
真话她不能说,谎话她得说成真的。
于是唐徊就成了现在这般德性。
真是既保了命又解了恨。
不过看他那副无欲无求的表情,似乎这肮脏恶心的外套并没对他造成任何困扰,青棱那小小的欢喜和得意忽又像被浇息的火焰。
果然是个又臭又硬的石头。
唐徊见她一张脸被溪水冰得泛红,颊上砂砾洗去后露出了数道深浅不一的伤痕,她却仍旧精神抖擞、毫无怨艾,似乎只要能活下去,就没有任何忧虑。
当凡人当得毫无怨言的人,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青棱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由又紧张起来,虽说这煞星已经允诺不取她小命,却也没有放她离去,只要一天还和他呆在一起,就难保他忽然改变心意,还是把皮崩紧点好。
“走了。”唐徊见她已经拾掇好,便一声令下。
青棱立刻拔腿跟上。
一路上除了山间虫兽,走得倒是十分平静,四周已是白雪皑皑,植被全无,冰寒入骨。
他们沿着溪行了一天一夜,终于看到了冰天雪地之中一点绿意。
眼前是成片的雪松林,雪枭谷到了。
即便冷硬如唐徊,也不禁露出一丝喜色来。
青棱更是奔到了前方,满面欢愉地朝着唐徊大叫:“爷,我们终于到了,这就是雪枭谷!”
话音还未落,顶上已经扑簌簌落下一篷雪米分来,砸了她满头满脸。抬头一看,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惊到了枝头的松鼠,于是傻傻一笑,用手拍去头上雪米分。
唐徊却猛然发力,抓过她的手,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疾驰而去。
雪枭谷很大,越往里面雪枭的形踪就越加密集,那些足有三人高的雪枭兽看在青棱眼中就像一座座小山,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处,或觅食或嬉耍,看起来温驯无害。
青棱却知道,若是有其它生动侵入它们的地盘,这些看似温驯的雪枭兽就会变得凶残并且暴虐,所以当时青棱只敢远观而不敢上前。
现如今可不一样,唐徊带着她,从这些雪枭兽的头上飞过,惹得地上的雪枭暴跳不已,却无可奈何。
青棱被他拽着,鼻子里钻入他斗篷上那股浓郁的恶臭,被熏得几乎就要晕过去。
这世上有句话,叫作茧自缚,指的就是她了。
唐徊飞得不高,在林间穿梭,向着雪枭谷深处而去,她一面极力憋着气,实在不行了才呼吸一口,一面暗自猜测着,瞧他这模样,莫非是冲着雪枭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