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娇感觉到腰上多了一双手,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向前。
小豆子此时已经下了楼梯,谢明娇身前也没了阻挡,眼看着就要给地板来个拥抱,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双干净锦蓝色的滚边长靴。
聂锦容却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杜嘉絮,眼睁睁的看着谢明娇被那身材高大的男子救下。
那支上好的羊脂玉簪子却顺着柔顺的秀发掉落在地上。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断成了两截,秀发也都披散在脑后,更显得清冷一些。
谢明娇盈盈一握的腰肢上,是那双骨节分明,又细长的大手。
瞧着谢明娇没有伤到分毫,聂锦容本应该高兴,毕竟他也不想看着任何人受伤,只是那着那双手,他心里不是滋味。
聂锦容没由来的烦躁。
看向那人的眼神也不再和善。
谢明娇则是定下心神,顺着腰带往上看去,眼里惶恐褪去,换成惊喜,笑意遮盖不住:“夏容!”
稳住了身形,谢明娇也顾不得那么多既惊又喜的拉着夏容的衣袖问道:“你回来了?不走了?”
“我回来了。”
可下一句却没有回答。
谢明娇也不在意这么多了,只要夏容能回来,夏太尉也能高兴些,她心里的愧疚也少了一些。
在外头的三年,不知道夏容经历了些什么,眼中多了一些深沉,眼眸不像当初那般明亮,似乎也没以前爱笑了。
不变的……
还是对谢明娇的心意。
夏容以为三年了,再见到谢明娇心里不会再有波澜。
可……真没有情谊了,又怎会听到谢明娇退了婚,就再也耐不住性子直奔都城呢?
谢明娇往那一站,夏容的眼中就又有了光。
看着这一幕,杜嘉絮银牙咬碎,计谋也没有得逞,唯一能够弥补的,恐怕就是方才聂锦容握紧她胳膊的手了。
杜嘉絮果真能屈能伸,对自己也能下狠手,哪怕冒着自己被摔伤的风险,也要毁了谢明娇手中白水晶芍药花簪。
杜嘉絮喜欢的东西,她自己得不到,也要把它毁的干干净净。
只想着一会拿自己心口疼眼前一黑为借口,灭灭谢明娇的威风,让她当众出丑。
万万没想到又在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看着眼前的男子,杜嘉絮是有印象的,当年甘愿为谢明娇抛弃一切都不要的。
如今却毫无征兆的回来了,在都城没有听到过他一点消息。
也只能强忍怒火,朝着夏容缓缓而来:“夏公子,好久不见。”
夏容微微颔首,唇角带着两三分笑意:“杜小姐。”,说罢这话,眼带笑意的把谢明娇额前的碎发,温柔的别到了脑后。
一楼的人是多一些的,不乏都是一些官家夫人小姐,直勾勾的盯着楼梯口的四人。
走了三年的夏容,依旧有人记得。
一时间屋里开始了窃窃私语。
“我似乎明白了郡主退婚的缘由!”一个看模样还算清秀的姑娘率先开口。
话一出口,身边本来还不认识的人,立马就熟络起来,“小侯爷同那杜小姐纠缠不清,郡主也是个可怜人,若能与夏公子结成连理,也是好事一件!”
“就是,别说郡主金枝玉叶了,咱们也不想自家夫君流连花丛嘛。”
“与其整日争风吃醋,倒不如一走了之。”
声音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刚好能够传到聂锦容的耳朵里。
当然,夏容也听得清楚。
谢明娇也不再去管地上心爱的羊脂玉簪子,抬脚就要离开,小豆子一时间接受不了那么多,倒依旧乖乖的跟着走。
夏容停下脚步,给了聂锦容一个并不和善的眼神。
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都给小爷闭嘴!”
聂锦容听着耳边的聒噪,恼羞成怒。
自从被谢明娇退婚之后,他只觉得自己有时候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总想去见见她。
就像刚才,听着那些话,只觉得心里发酸的厉害。
而谢明娇那温柔似水的眼神,他也很久没有见过了。
以前总是眼红的像兔子一样的小丫头,现在伶牙俐齿的让他不适应。
杜嘉絮看聂锦容失了魂一样,使劲晃了晃他的衣袖:“小侯爷,他们都走了,咱们也走吧!”
“絮儿,我派人送你回去,有什么事日后再说吧。”
“你……”
“我没事,突然想起还有一些要紧事。”聂锦容给了杜嘉絮一个并不算完美的借口。
杜嘉絮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呆在原地的聂锦容,越发觉得谢明娇只要一天还活在世上,她就多一分危险。
待到杜嘉絮离开,聂锦容才缓缓捡起地上碎成两截的发簪。
细细回想,这发簪应该是谢明娇最喜欢的一支了。
随后顾不得身边之人异样的眼光,快速的离开。
而夏容则是和谢明娇坐上了同一辆马车,小豆子和车夫坐在外头。
过于是车夫有意而为之马车走的极慢,也没有直接从长安街回公主府。
谢明娇披散着头发,在车上一顿好找,也没有找到什么能把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