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地方了,本来院子就小。”许清明这么打趣她。陆香穗自己看看院子,的确没太多地方了,那么,转移目标吧,她便又在西院墙外头种了一排秋豆角。秋豆角好啊,秋天缺菜的时候正好吃,反正院墙外头就是田野了,她挨着自家的院子种,别人也不能干涉。
“等明年开春的时候,这院墙外头就给它种上丝瓜和番瓜,院里这块小菜园,弄一畦韭菜,嗯,保证有足够的菜吃了。”陆香穗点着小脑袋规划她的“种菜大业。”
“你到底能吃多少菜?种这种那,还上瘾了。”许清明便忍不住笑她。陆香穗撇嘴,她这还不是闲的吗,没牲口给她伺候,没地给她种,闲得慌。再说多种点菜,饭桌上丰富了,也不用再花钱买别的菜了。
“吃不了怕什么?吃不了,那扁豆能晒扁豆皮,豆角腌了也可口,正好留着冬天吃。”陆香穗都打算好了的。
没有花苗,有的话她还想种几棵花呢,院子里没个花草,感觉少了点什么。
“二哥,留心谁家有好看的月季花,明年春天你去剪几根枝子来,插在泥土里就能活。”
“嗯,行啊。”
“要是有木香花你也要一棵来,开花可好闻了,满院子都香。”
“行,明年开春我去给你找,行了吧?”
许清明看着她笑。这个家,越来越像个家,她这个小女主人也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了。原来他一个人,干一天活回到家里,冷冷清清的,一口饭都不想烧,现在他回到家,有可口的饭菜,有柔和的灯光,家里有人等着他呢。
除了在家看书种菜,陆香穗便不怎么出门。她本来就内向,村里人都陌生,自己这“未过门小媳妇”的身份多少有些尴尬,出去遇见人也不好说话,正好躲在家里懒得出去。
偶尔许家大嫂会来跟她说说话,老姑奶也来过几回。老姑奶来,基本上就是坐着唠叨,自言自语似的,也不管她听不听回应没回应,说够了就挪着小脚回去了。家里新烙的煎饼,或者做了不常做的饭菜,陆香穗便会给老姑奶端上一碗。
说来也怪,一个村住着,她居然没再见过她姐陆香叶,钱卫东就更没遇到了。陆香穗对娘家人没太深的感情,跟她姐一起长这么大,原先倒还有几分姐妹感情,然而许清明那些话她慢慢也想过,钱卫东让她去帮着看孩子,她姐一句话都不说,分明也是乐见其成,只想着让她帮忙看孩子减轻自家负担了,想过她没有?陆香穗没怪陆香叶,可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里有数的。
换言之,她姐没再来看她,她在这许沟村到处都陌生呢,自然也不必跑去找她姐说话,许清明不喜欢,许清明疼她宠她,对她也没别的要求,就要求她“听话”,陆香穗不管从哪方面都不想违背他。再说,她如今也明白,兄弟姐妹这东西,就像是那树上的树杈,同根生的是不错,但树杈长得越大,也就分得越开,离的越远了。
只是,许清明的想法跟陆香穗的想法显然还有差距。许清明心底深深地憎恨,自然是要老死不相往来,而陆香穗却不会知道前世陆家和钱卫东那些无耻的事情。她的想法里,姐和姐夫是自私了些,可毕竟也没有什么大仇怨,疏远些也就是了,姐妹俩同村住着,也没吵没闹的,如果在哪儿遇上了,总不能当作生人不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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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静好。太阳已经偏西了,暑热稍稍消退,陆香穗坐在堂屋门前,盘着腿,腿上放了个竹笊篱,捏着大针专心地串辣椒。两口人吃饭,园里结的辣椒便吃不完,很多都红了,摘下来用针线穿过辣椒的蒂,穿成长长的大串,挂着容易晾干,好收藏,吃起来也方便。
听到门响,陆香穗抬头看见老姑奶一生不响地推门进来了。老姑奶来的次数多了,陆香穗便也习惯了这老太太的风格,要来就来,推门就进来了,要走就走,也不多跟你客气一句。别人看来是“老来怪”,陆香穗琢磨,一方面是老人的性格,另外呢,这老太太没旁的亲人,孤老一个,本来就是靠着娘家侄子生活,如今她眼里,许清明这个侄孙根本就是自己的家人,行为举动便也十分随意。
陆香穗放下手里穿了一半的辣椒,笑眯眯站了起来,也不开口打招呼,往前走了几步去迎老姑奶。打招呼老姑奶她也听不见,或者听见了也不会回应你的。老姑奶走过来,陆香穗赶紧给她端了个板凳,老姑奶便坐下来开始絮叨。
“穿辣椒呢你?清明不在家?”
陆香穗笑着点头。她不习惯趴在老姑奶耳边大声说话,所以每回老姑奶来,她差不多就是用“笑脸”、“点头”、“摇头”三种模式跟老姑奶交流,看起来跟演哑剧似的,不过还挺管用,反正老姑奶絮叨那些东家长西家短,她都不认识,也听不到耳朵里去。
“好好地穿。呐,家里活学着干,当人家媳妇的就得手勤脚快。”老姑奶努努嘴,抬抬下巴指着她串起来的辣椒,“清明喜欢吃辣的,没辣味他吃饭不香,还喜欢辣椒酱。小时候我给他做辣椒酱,给他做香椿卤,卷煎饼,他最喜欢吃了。”
“姑奶奶,辣椒酱怎么做?鲜辣椒还是晒干了的?”陆香穗赶忙问。她正好琢磨要自制一些酱菜、咸菜呢,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