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昊天心中动容。得忠仆如此相护，也足以证明云家当时家风如何了。
“所谓灯下黑，那些追兵无论如何都想到我们竟然仓在皇宫里。随着我越长越大，他便将事情的始末全都告诉了我。所以我自小便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
“······你也不容易。”司昊天叹了口气。对于这样的身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不过云栈也不是需要安慰的性子。
云栈笑了笑，“后来为了让我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仆从杀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太监，让我取代了他的身份，然后一步步走到今天。”
所以他就这样逃过了净身那一关。
原本仆人的计划是让他慢慢接近当时的皇上，然后找机会杀了他替云家报仇。可是没想到在云家覆灭后不久，太上皇也死了，这股恨便转移到了舜德帝身上。
本来云栈是想杀了他的。
可是造化弄人，舜德帝偏偏选了他来掌管东厂，还让他吃了毒药。受制于人，他只能徐徐图之，逐步将东厂握在自己手里，待到时机成熟，凭借自己的力量为云家平反。
不过那天还没到，江王便先动手了，舜德帝中毒身亡。
他的仇终究不是自己报的。
大概是老天不想让他手上沾血吧。
云栈只能这么想。
如今他权柄在握，想为云家平反是易如反掌的事。在心里揣了多年的事一下子变得轻而易举，他反而觉得心底某处缺了一块儿，几乎让他失去了活着的动力。
不过，仅有一瞬罢了。
因为他活着的动力早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