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醉仙楼发生的那出惊世骇俗的一幕,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传遍了圣都的街头巷尾。
“唉,你有没有听说······”
“听说了听说了!哎呦,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可不是吗,堂堂官家千金,可真是丢死人了!
”
“要我说啊活该才对,害人终害己嘛!”
“你说一个女子出了这样的事,以后可怎么活啊?”
······马车慢悠悠地穿过闹市,一路上人们聚在一处三三两两地互相议论,所说所言借着空气飘进了华盖马车的车厢之中。
司重明默不作声的听着。
世间对女子本就这么这么不公,出事的明明也有男人,甚至在这种事上男人的错所占比重更大,可是最后流言中议论的都是女子,男子却提都不提。
即使司重明对李俐厌恶至极,此刻也觉得未免太过有失公允。
“什么人!”
马车外,石房突然爆呵一声。
司重明微微皱眉,推开车门探身去看。
马车正前方,一个衣着普通的男人挡住去路,不言不语,却也不避不让。
轻叹一声,司重明坐回马车,“石房,驾车跟上他。”
“是!”
男人领路,七拐八拐地把他们带到一处幽僻的院落前停下。
石房扶着她下车,目光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有些担心的说道,“司小姐,此处人迹罕至,恐有埋伏,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司重明笑了笑,“不用担心,有你和卫林跟着我,还能出什么事。”
“主子说得对。”
卫林在此时悄无声息地现身,站到石房身侧,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护在司重明旁边。
领路的男人对这一幕充耳不闻,就像没看见似的,径直上前推开门进去了,丝毫不顾身后他们有没有跟上。
司重明毫不犹豫的紧随其后。
这处院子的前主人应该只是普通百姓,院子不大,只是一进的院子,其中也没有那些附庸风雅的景观,反而院中空地上还留着几处开垦出的小块土地,大概是为了种些自食的蔬菜。
普通人家就是这样,自种自食,一年可以省下不小银钱。
菜田旁,男人蹲在田埂上似乎正在摸着地上的土壤,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这才缓缓起身看向他们几人。
看清男人面容,石房和卫林对视一眼,司重明却像早就料到一般,毫不惊讶,甚至礼貌的冲对方点了点头,“今日之事,多谢提前告知。”
“司姑娘这声谢,是在讽刺我么?”姒薄自嘲一笑,看着司重明的目光里满是复杂,“讽刺我通风报信救了你,却害了自己的妹妹。”
“······”司重明有一瞬间的沉默。
这也是当时她对姒雅有些许不忍的原因,总感觉姒雅除了这样的事,她对姒薄有愧。
“如果我说,令妹不是我放到那个房间里去的,你信吗?”
姒薄一愣,随后苦笑着反问,“你觉得我该信吗?”
司重明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闪躲,“不管你信不信,姒雅的遭遇都与我无关。”
说着她从袖口里掏出一物,正是黑衣女人给姒雅的那张纸条,“这是我在姒雅被丢在现场的衣服里发现的,你可以看看。”
姒薄接过,待看清纸条上的之后,身上突然出现一抹杀意,但又以极快的速度被压制了下去,若不是司重明对杀意太过敏锐,根本不会察觉。
将纸条收好,姒薄看向司重明,“你以为你拿出这个,我就会相信?不过一张纸条,谁都可以作假,有何可信?况且,之前皇宫里的事你尚未洗脱嫌疑,如今你同样最可疑。”
“那你想如何?”
“······”
被她这么一问,姒薄突然无话可说。
是啊,他想如何?找司重明报仇?这里可是大舜,他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不可能实现。
之所以在此处约见她,不过是心有怨愤,想当面质问几句罢了。可是真的听到她的回答,心中的怨气反而更加没了归处。
他得承认,不论是宫里的事还是今天的事,从始至终,他都不认为是司重明的手笔。
虽然只见过几面,但姒薄知道,就算心里恨毒了姒雅,司重明也只会像大街上那次一样,以光明磊落的姿态直接要了姒雅的命,而不是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因为司重明太骄傲了,骄傲到不屑让任何阴暗玷污了她的骄傲。
姒薄一直沉默,司重明就静静站在旁边看着他沉默。
良久,姒薄似是想通了什么,也似是认命了,轻叹一声,“你可能找到害姒雅的凶手?”
“能。”毫不犹豫,司重明想都没想就给出了肯定回答。
“呵,”姒薄凉凉一笑,“奇怪的是,我竟然信你。罢了,那就请你把人找出来,将她的项上人头交给我。”
此话一出,原本出尘如仙的男人身上突然蒙上一丝血气。
司重明丝毫不意外姒薄不经意透漏出的不同寻常。
姒薄看向脚下的几块菜田,“想来出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