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寂静无声。
“呵,”听到她反咬一口,司重明简直都要被气笑了,心里也要由衷赞一声李俐反应机敏,这种情况下还不忘倒打一耙,往她身上泼脏水。
“李姑娘这话恕我听不太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这样信口胡说,以为会有人信你的一面之词?”
身后的百姓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们心中自有评判,自然不会因为李俐一句红口白牙的话,便真的怀疑起司重明来。
李俐却似乎被她的话伤到心了一般,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扑簌簌’地往下掉,再加上因为之前的“混战”而变得凌乱四散的发丝,看起来倒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哭着控诉道,“眼下我已经如此,自然不奢求有人信我的话,只是心中委屈难当,想向司姑娘你讨个说法罢了。”
说着她略带气愤的看着司重明,“日前我在此处定下这个包间,约你今日在此见面,于我订房的小二就是见证,不信,大家可以问问他。”
实在没忍住,司重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之前引得众人往楼上跑的小二这时慌忙站出来,一脸坚定,伸出三根手指赌咒发誓地看向众人,“是小的订的雅间,小的可以作证,李姑娘说得句句属实!今日司姑娘来也是我接待的,是我亲自把她送到天字一号房的!我所说都是真话,如有谎言,我,我愿不得好死!”
闻言,司重明回头不轻不重的看了他一眼,他却心虚的缩了缩脖子,躲开了她的视线。
掌柜的头顶冒汗,心中隐隐不安。
这下人群中倒是有人被动摇了,看着司重明背影的目光带着狐疑。
明明是两个人相约,如今只有一个人出事,确实很值得怀疑。
李俐趁热打铁,“司小姐,我是真的想为以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就算你不想原谅我,也不能对我做下这样的事啊,呜呜,这让我日后如何见人呢,只能一死才能保全名声!”
说着她捂着身子就要往旁边的床角上撞,萧恒之适时拦住她,将人揽在怀里轻声安抚,还不忘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司重明。
司重明觉得自己幸好还没吃午饭,不然非得当即吐在这里不可。
挠了挠发痒的鼻尖,司重明一脸“身上沾屎,还不得不暂时忍受”的表情,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朝李俐竖了个大拇指,并且由衷赞道,“你戏演得这么好,不去戏班真是委屈你了。”
“司重明!”萧恒之怒喝一声。
他搂过哭得梨花带雨的未婚妻子,将人护在胸膛,愤怒地看向司重明,“你已将我们二人害成这样,竟然还不知悔改的言语羞辱,你太恶毒了!”
“我恶毒?”司重明指着自己,“我还想问问你呢,她约我来此是为道歉,那你来干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不适合把酒言欢吧?毕竟——”
她故意顿了顿,不知是下意识还是故意的扫了眼周围,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了过来才意味深长的笑道,“毕竟我俩曾经有过婚约,你和她现在有婚约。新人旧人撞在一起,万一我们打起来,萧公子是想看热闹?”
“噗——”人群里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众人这才想起这三人还有这么段曲折回肠的关系,是啊,司姑娘和那位李姑娘可不是能和平共处的关系,怎么想,李姑娘带着人家的前未婚夫婿来赴约,都是不安好心,难保不是抱着炫耀的心思。
没准俩人今天苟合在一起,就是想刺激司姑娘呢!
越想越有可能啊!
这下妇人们看向司重明的目光就有些同情的意味了。
可怜的姑娘,被人退婚已经够惨的了,现在还要被人在伤口上撒盐,唉。
眼见原本有些倾向自己的风向被司重明两句话就扳回去了,李俐怒火中烧,却碍于人言不敢爆发,“司姑娘误会了,恒之哥哥根本没打算见你,他一直等在天字三号房,只待这边一结束,就接我一同离去,如果大家不信可以去那间房里看一下,应该还有用到一半的膳食。”
“他也是担心司姑娘一怒之下再次对我动手,放心不下才跟过来的。”
再次?
司重明眉心一跳,李俐在暗指自己曾经动手打过她。
“呵,”司重明冷笑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在李俐往后退却闪躲的意图中,在离他们半尺的地方停住,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这对狗男女。
“李俐,话要想好了再说,我几时打过你,你一定要准确到某年某月某日才行,不然以我的脾气,必然不会平白受你的冤枉,万一一个没忍住成全了你的臆想,可别怪我下手重啊。”
“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对无辜者施以威胁!”萧恒之自觉抓到了她的把柄,立刻跳了出来,“百姓们,你们看看她竟如此猖狂,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的!一定是她气不过我和李俐有了婚约,记恨之下算计了我们,想让我们声名扫地!”
哼,司重明竟如此愚蠢,在这种众矢之的的境况下还敢口出狂言,看一会儿百姓的吐沫星子如何把她淹没吧!
萧恒之和李俐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见了一抹得意。
岂料等了好一会儿,对面的人群却什么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