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盖马车从皇城而出,一路驶向千岁府方向。
夜雪深厚,几乎淹没了四分之一的车轮,整个车身不受控制地打滑,速度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石房极力控制着马头,才勉强保证马车不会因为路面积雪而侧翻。
“吁——”终于,马车有惊无险停在了千岁府门前,石房松了口气,冲马车里面喊道,“主子,我们到了。”
只听里面响动了几声,车门突然被人推开,云栈和司重赢几乎是挤着对方从车里下来,互相瞪着,撑开油纸伞等着。
“······”
眼见如此场景,石房默默把身旁的脚踏放置到马车靠近府门一侧,随后当自己不存在。
司重明抱着宋渺下了马车,大雪来不及落在她头上,便被两个宽大的油纸伞挡开来。不过眼下她也注意不到这个,边往府里走边喊着,“石房,前头带路,快点!”
“是!司小姐,您跟着属下!”
石房在前头一溜小跑。
司重赢紧跟着自家妹妹,空着的手时不时往前伸伸,生怕司重明脚下打滑,连怀里的人带自己一齐摔个大马趴。
“司大少既然关心,何不把宋姑娘接过来自己抱着,也省得重明受累。”云栈一起清冷,随着雪花一齐落在耳边,凉的司重赢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闻言,司重赢很是不爽,打伞的手往前一撞,故意把云栈的伞打偏了,眼底满是得意,“你难道不懂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么?要是我能代替,小妹早就让我来了。还有,女子闺名也是你能叫的吗?”
重新把伞扶正,云栈看了一眼,确认司重明身上没有落雪,才不紧不慢的回道,“本督主怎么记得,在宫里的时候就是司大少把宋姑娘送回慈宁宫的,甚至一直贴身守护,现在才说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晚了点?”
司重赢:“······”
脚下一顿,他差点摔了一跤。
是啊,人他已经抱过了啊,那小妹干嘛还自己受累?
想到这,他也顾不得和云栈斗嘴了,忙伸手过去想接过宋渺,“小妹,我来吧。”
司重明往云栈那边躲了躲,他的手扑了空,却得了自家小妹一个白眼,“大哥,你先别添乱,打好伞,别让宋渺挨淋了。”
司重赢这才注意随着他的动作,伞已经偏到一边去了,忙把伞打正,还不忘暗戳戳瞪了云栈一眼,把被妹妹嫌弃的气撒在眼前这个碍事的人身上。
对他的小动作云栈视若无睹,甚至还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可把司重赢气了个半死。
目睹了一切的石房默默转回头,做好自己领路的本职工作。
后面那人确实是自家主子没错吧?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主子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一向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的主子居然和司少爷暗戳戳的争宠?这简直比灵异话本还要吓人!
还有,他们终于有人想起宋小姐了!明明有两把伞,偏偏都要撑在司小姐头上,可怜的宋小姐到现在都没苏醒,还在不知情的时候被盖了一脸一头的雪,小脸都冻青了!
石房暗暗操心,只怕宋渺醒了之后,还要因为风寒再躺一阵了。
几人一路行至一处卧房,石房推门而入,一股暖意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扑面而来,驱散了几人身上的些许寒气。
司重明把宋渺小心放在床上,拉过一旁的棉被仔细盖好,这才想起活动活动酸痛的胳膊。
她打量了一下所处的房间。
灯火点的很足,照的房间很亮,地上摆放了好几盆炭火,看起来是刚燃起不久的模样。
转头再往旁边看去。
房间里没什么装饰,桌子上,多宝格上都是空着的,墙上也没有画作,显得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再加上她方才注意到盖住宋渺的那床被子布料很新······“这间房是刚收拾出来的?”她看着云栈问道,也是此时她注意到云栈整个身上都落满了雪,被热气一蒸,已经开始融化,浸湿了身上的玄色大氅。
看他脸色青白,应该是冻得不轻。
她赶忙抬手帮他把雪掸净。
云栈乖乖站在那儿任她忙活。
石房抢先说道,“是啊司小姐!咱们府里只有主子一个主人,所以客房常年空着,您说要带宋渺姑娘来,主子就让我传信回来,着人收拾了一间房出来。
”
闻言,司重明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啊,我一个突发奇想,劳你受累了。”
云栈淡淡瞟了石房一眼,石房挠头干笑,溜达到一边呆着去了。
转过头,云栈微微一笑,“算不上受累,你我之间不必说对不起。”
司重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在心底记了一笔。
伸手靠近炭火,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逐渐回暖,司重明往外看了看,除了他们这间屋子有亮光,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你府里没有护院和下人吗?怎么晚上也不掌灯?”
刚才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云栈作为主人回到自己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整整一路都没看到人影,也没听到除他们之外,有任何人的脚步声。
整个千岁府里死气沉沉的。
她不禁猜道,“石房说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