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依兰达和勒戈夫实现了双赢。
“今晚守夜的人加强了望。”勒戈夫淡淡道,“一定要保证两艘舢板在视线之内。”
“是。”
勒戈夫在这边布置,那边船上的两个倒霉蛋苦哈哈地看着热火朝天的船上,脑补着今晚的晚餐,然后默默地各自睡了。
一夜无话。
今晚的了望工作格外地累,在船长的命令下,了望手几乎是过一小会就要看看那两艘小舢板还在不在。他甩了甩脑袋,只觉得格外的困,眼皮几乎要粘在了一起。
舢板毕竟没有动力,很显然不能跟着奥斯丁号继续走,只能由船队来迁就两艘小舢板……这其实也就等于原地踏步。
但是海上不同于别的地方,隐藏在平静海面下的洋流会远远地将这些小玩意带走,了望手需要做的就是避免这种惨剧的发生。
毕竟他们只是要比赛,又不是打算谋杀,更何况另一方还是出了名的门萨家族的成员。
噢,那个门萨!
天还没亮的时候,依兰达就已经睁开了眼。
并非是睡眠不好,她从小在海上长大,海浪的颠簸对于依兰达来说并不算什么问题。之所以起这么早,一是实在是太冷,二是有些鱼类只爱在这个点活动。
如果换在往常,女海盗肯定看都懒得看一眼,毕竟在这个点活动的多半是些傻白甜,可对于现在一日三餐全部需要靠自己解决的女海盗来说,苍蝇腿再小它也是肉!
依兰达爬起来之后,不小心伸手在防水布上蹭了一把,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冰凉的水,这里面固然有溅起来的海水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海面上的氤氲的水汽。
女海盗越发庆幸起来自己带了防水布的先知先觉,顺便也就看了看自己的难友这会在干些什么。
她夜间视力不错,朝着埃迪安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发现对方也已经爬了起来准备早餐。
……如果忽略掉那冻得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动作,其实还挺有活力的。
埃迪安可没依兰达那么走运,他为了男人的面子没拉下脸,一晚上都在冻得直哆嗦,依兰达还只是冷了点,这一位直接是冻成狗。
为了避免第二天早上起来冻成一具冰冷的浮尸,倒霉催的埃迪安只好时不时就起来蹦跶一下,所以依兰达这会看到的是他还没睡,而不是他已经起床了。
噢……这美好的误会。
依兰达伸手到一边的海水里去摸了摸,冰凉的海水登时冻得她狠狠地打了个哆嗦,人也迅速清醒了过来。
她随手捞起一把海水拍了拍脸,技巧性地避开了眼睛,顺便感知了一下海水的情况。
不但是海风,海水同样也会说话。
当感受了一把海水的咸腥度、温度以及旁的因素,依兰达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奥斯丁号,心情变得相当灰暗……不太好,看样子很快就要下雨了,还是暴雨。
奥斯丁号不同于梦魇号的小打小闹,这样的一只船队在旁边,就算有鱼群也被吓跑的差不多了,即便是红尾军舰这种肚子比脑容量大的蠢鱼也不会出现了。
肚子好饿……如果实在抓不到的话还是赶在暴雨之前上船吧,海上的暴雨可非同小可,犯不着为了这个赔上一条小命。
依兰达饥肠辘辘地检查着昨晚开始垂钓的钩子,不出预料的一无所获……但坑爹的是,鱼饵没有了!非但鱼饵没有了,连钩子都不见了!
她简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被某些狡猾的猎食者给偷走了,依兰达苦逼地放下钩子开始检查另外一个,她准备了好几个,总不会一条都没上钩吧?
可是当她取下晚上布下的所有诱饵之后……一股子寒意忽然漫上心头,所有的钩子都不见了。
这么浅的表层海面,会有什么能连着钩子一起,毫无声息地偷走那么大块的鱼饵呢?
舢板忽然震了一下,依兰达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摸到鱼叉就打算起身,之前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被褥一下子成了碍事的障碍,险些被绊了一跤。
女海盗一跃而起,把鱼叉牢牢地抓在手里,脚尖轻轻地踢开固定的甲板,准备把被子塞进去省得碍事。
她可不想因为在闪避的时候踩在被子上摔一跤而白白送命!
依旧是黑漆漆的夜色,海面上的能见度极其有限,依兰达可不敢傻乎乎地探头再去看,谁知道现在水下究竟藏了个什么鬼东西。
现在一想,她之前竟然还敢把手伸到水里洗脸还全须全尾地回来了简直是走了天大的好运!
老爹保佑!
远处正在努力健身?取暖的埃迪安看见了依兰达如临大敌的模样,下意识也警惕了起来。
他们现在只是在小舢板上,就是有奥斯丁号在左近救援,不说究竟能多快赶到,你以为被鲨鱼一口拖下水需要多久?
与此同时,奥斯丁号上的了望手终于抵挡不住黑甜乡的诱惑,沉沉地睡了过去,甚至惬意地翻了个身……他的鼻子里吹出一个巨大的泡泡,呼噜声又响了起来。
小舢板安静地在海面上漂着,依兰达却本能地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她紧紧盯着小船周围的海面,微微弯下了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