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是落衡不说,桑涧兮也已经说不太出来多的话了,神息是神的根本,神息一散,受损,后果不堪设想。
她方才被夺取了太多的神息,即使眼下落衡已经将她的神息重新剥离还了回来,可重新融合的过程总归是漫长而又痛苦的,何况她是在绝望之中被强行唤醒神族血脉的。
桑涧兮她眼下仅存下一点点的神息来维持精元,不让它们随着神息的渐弱缓缓消散出去,不过还好,虽然浮执初没有来,可终究她还是得救了,虽然她觉得靠在这陌生的白衣男子怀里有些不妥,但是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自己起身了,桑涧兮虚弱的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讽自己可笑,还在盼望着浮执初来寻她。
她也知道这白衣男子并无恶意,不会伤害她,只是蓦地觉得自己很累,先前紧绷的思想也因自己已然得救瞬间放松了下来,于是悬着的心就这般落了下来,安心的靠在了他的怀里,鼻间萦绕着他身上与浮执初截然不同却一样好闻的淡淡幽香,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好累啊。
“桑涧兮!”
耳畔忽地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好似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如同山间幽涧,珠落玉盘,桑涧兮认得这是浮执初的声音。
桑涧兮凄凄的笑了一声,真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一直出现幻听呢……罢了,不想搭理了。
……
而桑涧兮沉沉地睡了过去,并不知晓那并非幻听也并非错觉,浮执初是真的来了。
桑涧兮不知道的是,这些怨气所化的怨灵,自身的修为虽然说低微异常并不高,但是作为生存了这般久的灵物,修为地位皆低微,能活下来定然是会有些本事的。
这些怨灵由于本就是人的怨气所衍生出来的,所以对洞察人内心的深处极为擅长,能够轻易敏感的窥探一个人心底最深处之中的执念,妄念,是人都会有执念妄念,只要被怨灵稍稍找到一个突破口,这些修为低微的是怨灵便能重现人心中的执妄,将人拉入执妄之境。
故而若是想要找出怨灵,根本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轻而易举。
桑涧兮被魔物掳走以后,浮执初很快就追了上来,循着那一股感应寻到了那废墟之上,只是他在那长满杂草的废墟之上徘徊了良久,都没能找到可以进入桑涧兮心底的执念所形成的执念之境的方法。
只能凭借着那一丝感应一直焦急的在那废墟之上,反复来回一寸寸的查看着,试图在上面查探出一丝线索什么的。
原本心下就焦急异常,感受到桑涧兮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心下愈加发慌,于是开始一声声的唤着桑涧兮的名字。
他直觉桑涧兮她一定能听见,她一定就在此处,只是他一时半会儿寻不到究竟该如何进入桑涧兮的执妄之境,那是她心底最深处的执念,他脑中不断快速的回想着桑涧兮心底最深处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一声声的呼唤,都未曾得到半句回应,浮执初心下更加慌张,心底焦急,好在他忽地察觉的她微弱得几近消散的气息骤然间,就重新渐渐的恢复了起来。
幸好那时候他一直不停的唤着桑涧兮,使得桑涧兮重新燃起来生的信念,也让那怨灵和魔物有些措手不及,毕竟没想到桑涧兮都已经失去了生的意识,为什么还会骤然之间听见了一声声唤,便重新燃起来求生意识。
也正是如此,使得执妄之境一时游有些隐隐的波动,浮执初才得以循着那一丝灵力波动极其不稳定的气息,朝着那个方向强行的将空气破开了一个裂开来,否则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
他最终还是来了,可却发现她被另一个男子搂在怀中,瞬间将目光落到了那白衣男子身上,眸光骤然间变得异常冰冷。
落衡与浮执初四目交接那一瞬间,二人周身散发的寒意仿佛就连空气都变得凝固了起来,被冻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浮执初危险的眯起那双桃花眸,嘲讽的呵笑了一声,目光冰冷的注视着一袭白衣翩然的落衡:
“把她还给我。”
那人不语,只是抬起那双冰蓝色恍若琉璃般的眸子回望浮执初。
里面溢满了淡漠疏冷,以及敌对,好半会儿才声音冰冷得听不出除了浓烈的杀意以外别的任何情绪:
“凭什么。”
听到这样的回答,浮执初却也不恼,仿佛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此刻浮执初的唇角勾起幽凉寒意彻骨的浅笑,缓缓开口:
“你以为你是谁?你觉得她还会想再见到你,还会愿意再想起你么……”
说到这里,浮执初顿了一下,浮动在唇边的笑意慢悠悠的变得讽刺异常:
“她最不愿忆及之人,不就是你吗,难不成你忘了她当初是因为谁才……呵,你倒是好意思。”
落衡闻言心下一颤,清俊浅淡的眉目之间隐隐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浮执初这番话简直是直愣愣的戳到了他心底最害怕提及之事,只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漂亮的琉璃眸中杀意更甚,语气清冷:
“多说无益,动手吧。”
“动手?”浮执初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慵懒又漫不经心的缓缓召出“复来归”,慢悠悠的看向二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