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陪着小成出了应天府衙,转过十字大街,小成拱了拱手:“武捕头,不劳相送了。”
老武一愣,但小成表情坚定,老武知道对方对自己仍然保留着怀疑,逼迫得过了难免适得其反,于是点了点头:“此事事关重大,还望你和伙伴考虑慎重,我与杜班头静候佳音。”
两人在街口分别,老武望着小成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这才回转。虽然小成的态度仍然不明朗,但听过此番交谈起码确认了谷雨确实并非杀害董梦琪及白小小的真凶,他相信以杜奎海的能力至少能解开两人的误会,并借此还谷雨的清白。
“杨达?”老武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杨达。
杨达的面色谈不上好看:“方才那人是谁?”
老武皱了皱眉:“不久之后你会知道的。”
绕过杨达向前走去,但杨达挪动脚步,重新挡在了他的面前:“他是不是谷雨的同党,老武,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说到后来,语气加重,让老武察觉到对方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此处离府衙还有些距离,老武的目光透过杨达的肩头看向府衙门口的守卫,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以及来衙署中办事的官员络绎不绝,两人又站在道边,并没有获得守卫的注意。
老武将视线收回:“杨达,你我是过命的弟兄,我年纪痴长你几岁,蒙你不嫌唤我一声哥哥。如今我以兄长的身份问你一件事,我希望你
能诚实回我。”
杨达紧皱双眉:“你想说什么?”
老武沉声道:“你说你曾见谷雨杀害白家母女,放火烧了白宅,此事究竟是你亲眼目睹还是凭空揣测?”
杨达心中一沉,没想到最先提出质疑的竟然是朝夕相处的老武,他稳住心神,厉声道:“老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怀疑我!”
老武垂下眼睑:“小谷虽然话不多,与我们也不如何亲近,但他品性端正坦诚仗义,与白家母女关系亲密,如何会突然转性,对二人下杀手,这事困在我心中良久,实在不吐不快,”他抬起眼皮迎向杨达:“白头儿近来行踪诡异,举止无常,总是神神秘秘的,你也变得陌生了,我倒想知道你们究竟在谋划什么?”
杨达浑身打了个激灵,面对老武的逼视,他心中忐忑,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全没了平日的机灵劲儿。
老武手摸向腰间,步步紧逼:“杨达,你跟我说实话!”
“你想做什么?”杨达脸色变了:“老武,我们是战友!”
老武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说实话!”
杨达脸上变颜变色,末了长叹一声:“你想知道真相,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去哪儿?”老武疑虑更甚。
杨达转身走去:“放心吧,兄弟不会害了你的。”
应天府衙,洪府尹从椅中弹起,惊得面无人色:“此话当真?”
巡城御史哭丧着脸:“正是,好几千人马,既有
骑兵又有步兵,来去一阵风,直将咱这城门当了摆设。”
金陵城承平日久,少有兵戈之事,听说被闯了城门,洪府尹只觉得全身冰凉,四肢百骸寒意彻骨。冯推官坐在下垂首,闻言也是一惊:“打进来了吗?可通知了五军都督府?”
奇怪的是街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巡城御史道:“穿的是咱们大明的制式军服,为首的是名年轻人,说奉御史潘大人之命查办邪教妖人赚开城门,不消半个时辰却又匆匆出了城。”
“潘大人?哪个潘大人?”洪府尹迟疑道,冯推官喃喃道:“巡按御史潘从右!”
“他!”洪府尹吓坏了,他做贼心虚,脸上登时更加难看:“他查办的什么邪教,你可问清楚了?”
巡城御史险些哭了出来,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曹克攀那副吃人的架势他仍历历在目。
“废物!”洪府尹又气又怕,追问道:“那人可说去哪里了?”
“这”巡城御史为难地摇摇头。
“大人,康指挥求见!”小厮进来禀道。
洪府尹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冯推官接口道:“让他进来。”
脚步声起,巡检司指挥康翔是个魁梧的中年男子,他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瞧见屋中诸人不觉也是一怔,拱手道:“各位大人安好?”
冯推官道:“康指挥,有什么事吗?”
康翔沉着脸道:“来燕桥附近发生大规模械斗。”
“什么!”洪府尹惊
得再次从椅中弹起,脸色惨如白纸:“此话当真?”
巡城御史仍跪在地上,见到这熟悉的一幕,暗中撇了撇嘴。
巡检司指挥康翔沉着脸:“千真万确,我们到来燕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但现场仍有大批军卒留守,我们巡检司维护秩序时遭到对方阻拦,其中一人自称齐把总,他们这支人马来自浙江都指挥使司,奉指挥使曹克攀之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