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的紫衣女子,三人的衣衫都已经被雨水淋透。
“那个女人,不就是……”北澈喃喃道,她记得曾在总督府见过那个紫衣女子,因为容貌极美所以她印象很深刻。
三人走进店内,大门重新被关上。银袍男子去柜台处订房间,黑袍男子则站在一旁,只见他伸手摘下兜帽,随手将正在滴水的发丝捋至脑后。
“那是……冷星岚!”北澈从座位上拍案而起,心中似搅起了惊涛骇浪。
就在这时,黑袍男子抬起头来,他的脸颊被黑巾裹住了,只露出一对浅紫色的眼眸。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客栈里有哪些人,拨了拨头发便重新盖上了兜帽。
“走吧。”银袍男子说着走上了侧边楼梯,黑袍男子也跟了上去。
“岚!”北澈大喊着从座位上冲了出来,力道之大竟将整张桌子掀翻在地。哗啦一阵碎物声,登时客栈内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黑袍男子走到一半,忽然顿在了楼梯上。连银袍男子也折了回来,趴在栏杆上饶有兴致地瞧着北澈。
清鸢站在楼梯口问道:“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冷月崖淡漠道,头也不回的快步上了楼。
北澈正要焦急地追上去,却被清鸢挥手拦住。
“月崖说了不认识你,请不要打搅。”清鸢凛凛道,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北澈红着眼眶,几乎是嘶吼道:“什么月崖?他分明就是前帝王西护卫,冷星岚!”
“北护卫莫要激动,确实认错人啦。”楼上的银袍男子浅笑道,他从头到脚,一举一动无不充满了优雅的风范,只差额头上写着贵族二字了。
“是你!”北澈这才认出来,这贵公子她也曾在总督府有过一面之缘,据说是总督大人的贵客,名字叫皇甫映寒。
映寒冲北澈彬彬一笑道:“在下曾经见过西岚大人,我们月崖确实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认错实在情有可原。不过月崖他性格孤僻,不喜生人,还望勿要纠缠。”话罢又冲北澈淡淡一笑,便转身向楼道里走去了。
北澈一怔,明明连声音都那么像,难道自己听错了吗?
清鸢也上了楼梯,北澈正欲冲上楼梯,却被随从一把拉住。
“别拦着我!”北澈挣扎道。
随从劝道:“大人冷静点,属下也看见了,那人确实与西岚大人有几分相似。但若真是西岚大人,又怎会不认你?西岚大人是剜心而死的啊,人若无心又怎能活?”
北澈微微想了一会儿,还是不顾随从的阻拦冲上了楼梯,她一定要把那人的面巾扯下来看个究竟。
楼道两侧共有二十来间房,北澈顺着走过去,见有一个房门开着,便敲了两下问有没有人。只见一个打着赤膊肌肉发达的大汉,忽然从屏风后走出来,大吼道一声“干嘛?”
北澈吓得掉头就跑,向走廊里面走去,她四处张望着,不敢再轻易敲门。而随从则杵在楼梯口望着她,也不上去阻拦,只愿她得知事实后能看开些。
当北澈走到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房时,她发现门没有完全合上,留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缝。透过缝隙,她看见那黑袍男子正背对着自己,就连那背影也是惊人的相似!
清鸢正用手帕擦拭他脸颊上的雨水,二人耳鬓厮磨,亲密无间。猝不及防地,他伸手揽住她那水蛇一般的腰身,俯下脸来亲吻她樱桃般红润的唇瓣,唇齿纠缠,芬芳怡人。
门外的北澈虽看不真切,却也知道屋内二人在做什么,心里隐隐地又痒又疼。
“偷看人家亲热可不好哦。”
只听那是一道温和魅惑的男音,北澈不禁浑身一颤,丝毫没察觉这银袍男子何时站到了身旁。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冷星岚?”北澈冷脸质问道。
映寒笑着反诘道:“冷星岚是谁,西护卫吗?听说西护卫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死了?”
北澈懒得搭理这个满脸假笑的男人,她正欲再往门缝里看,门却“砰”的一声合上了。于是她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兴许真是自己弄错了罢,何必为了莫不相干的人如此伤心动怒?
片刻之后,冷月崖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左脸颊上的黑色刺青鲜明而夺目。
映寒嘲讽似的笑道:“这花蜜偷得可甜么?”
冷月崖冷冷的勾起嘴角道:“殿下说笑了,江山未到手,我哪有心思谈情说爱?照说,不是还要报冷星岚的大仇么?我要把北芒皇族的心全部挖出来喂狗才能甘心啊!”说着一把搭在栏杆上,竟活生生在木缘上捏出五个鲜明的指印。
这一夜,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北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去的画面,满是冷星岚少年时那浅浅的笑容。她本以为他一死,自己终于可以忘了他,不想反而却记得更加刻骨铭心。
天一亮,北澈就到楼下坐等那三人下来,她必须要亲眼看到那人的真面目才肯罢休。
“大人,吃点东西吧。”随从端来一盘煎馒头放在了北澈面前。北澈漫不经心地拿起一个馒头放在嘴里,机械式地咬了起来,视线却始终锁定在楼梯的范围内。
天色越来越亮,寄宿的人们纷纷走下楼,男女老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