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无奈的看一眼秀秀,少不得又抬碗将汤喝尽了,这才将碗推回到她跟前道:“这下可行了?拿去讨你的奖赏吧!”
秀秀欢呼一声,果然端起碗就跑出去了。
被摆了一道的青衣抬手轻轻捶了胸口,半响才挂了一张脸去寻方舟。
正忙着煎药的方舟听见动静,一抬头便看见青衣一本正经的对他道:“以后有什么要给我的,就直接送来吧,不要指使秀秀了!”
方舟点头答应了,才低头准备继续煎药,就又听见青衣支支吾吾道:“然后那碗里的到底是什么?”
“野鸡。”方舟面不改色的答道,“小娘子才生产过,正需要补身子。客栈里很多东西都没有,不比在家里,我只能抓只野鸡回来将就一下了。”
“真的?”青衣审视的看着方舟,见方舟一脸正气,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
如此她心底仅剩的那点子不自在也跟着消失了。
一边烧火的高师傅支着耳朵听了半天,待得青衣一走,他便凑到方舟身边好奇道:“真是野鸡?我怎么记得你们季厘国是食妖的!”
方舟闷不吭声的扇了一下火,高师傅被浓烟呛得咳嗽两下,忙不迭又闪开了。
“就算真是野鸡,那填鸡肚子的材料肯定不简单。”未得解答的高师傅嘀嘀咕咕的自语道,“我闻闻这碗,嗯……好像有点子灵草……肉味……好像是罗罗……”
也不知方舟用了什么香料去的腥膻气,高师傅闻了半天,竟也没能闻出来。正巧外出归来的蛮牛推门进来,专心辨别材料的高师傅猛然嗅见一股浓烈的飞蝗气息,当即便拍着大腿大声叫道:“哎呀老子闻出来了,你往里头放了飞蝗卵对不对?老子早该想到的,客栈外头那么多的飞蝗卵——”
“你独自瞎嚷嚷什么呢?”蛮牛捏一把高师傅的后颈肉,然后沉声道,“快弄些吃的给我,吃完了我还出去呢。”
高师傅叫唤一声,一转头就发现方舟早已走的没影了。
一身银甲的蛮牛看起来有些疲惫,高师傅只要略靠近些,便可以嗅见浓重的血气。
“卿卿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心疼新妇的高师傅忙道,“我替你出去找那些飞蝗母虫,你只管在房里睡觉。”
“我回来不过是为了回禀大人,那最后一只成年的飞蝗母虫已经被我杀了。”蛮牛推开高师傅道,“现在就剩些虫卵了,也不知道她们到底生了多少,我们刨找了半日,还没清理干净。路上又遇到了好些幼虫——”
说着她甚是担忧,想了想连饭也不吃了,起身就准备出去。
高师傅见蛮牛饭也不吃了,忙提着一只羊腿追上去道:“卿卿,卿卿你别急着走啊!就算飞蝗成灾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啊!烤羊腿一会儿就好了——”
蛮牛头也不回的摆了摆头,看的高师傅甚是着急。
他提着生羊腿紧追在后,惊得正蹲在地上吃烤虫卵的妖怪们四散开来。
倚在窗边的青衣见状甚是好笑。
不知何时回来的黑三郎揣着蛋慢吞吞的凑过来,将自己的脑袋轻轻的搁在青衣的肩上。
青衣肩窝被他嗅得有些痒痒,便抬手推他道:“你早上哪里去了?”
黑三郎咕哝一声,好半天才懒洋洋道:“我去干活了,不然胡嵇又该给我脸色瞧了。”
一提及胡嵇,他便有点气鼓鼓的感觉。
青衣被逗得又是一阵闷笑。他们两个,一个是千年的狐妖,一个是大名鼎鼎的三途之主,真是不明白他们为何还会这般小孩子气,简直是一点都招惹不得!
“我们如今还是伙计,自然是该干活的。”青衣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头,同时不安道,“我近来是不是也躲懒太多了?”
“我一个就抵你百个了。”黑三郎不以为意的抱紧了青衣道,“你只管歇着,有我呢!”
说罢他看一眼窗外。
荒芜的涂滩上不时升起一道浓烟,即便身在客栈,他依然能够闻见那随风而至的飞蝗气息。
“还有一只……”他自言自语般嘀咕了一句,青衣迷茫的回转过头去,就看见他幽深的眸中飞快的掠过一道凌冽的寒光。
嘴里满是腥臭的粘液,恶心的感觉强烈无比。昏迷中的慕子琪生生被呕吐的**弄醒。
他猛然翻身,就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开始大吐特吐起来。
“你不喜欢吃吗?”一个略有些耳熟的声音失望道,“好可惜啊,这是我找了半天才抓回来的食物呢!”
慕子琪直吐到出现了胆汁,这才勉强停止了呕吐。他艰难的抬起头,就见边上蹲了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女娃娃。
在这般荒芜且妖异的地方看见女娃娃显然是十分奇怪的,慕子琪诧异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确认自己的视线不再模糊不清了,这才抬眼再次看向那女娃娃。
这回他看到了自己方才没有看到的细节。
这个女娃娃有着跟小妖怪一模一样的、大的过分的黝黑眼睛。当她低头摆弄手里的那只禽鸟的时候,他可以看到那对熟悉的小翅膀显眼的支在她的肩胛上。
他萌生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念头。
他低头打开那团外衣细细一看,只见里面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