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门里传出相卿略显沙哑的嗓音,“本尊不是传了话,不得任何人打扰陛下歇息?”
小童急忙小心道:“仙尊,门外王爷寻来了,说要来寻陛下。”
“哦?”相卿从半垂的帷幔中抬头,帷幔掀起的一角能清晰看到女帝沉睡的面容,相卿有些无趣的冷哼一声,偶尔他缓缓站起身,俯身慢条斯理替她整理身上略显凌乱的衣衫,直到完全服帖,才从帷幔中抬头,“既然是王爷来了,那自然要好好款待一番才是。”
“是!谨遵仙尊之命!”
相卿伸手,分别挂起床榻两侧的帷幔,撩开最后一层薄纱,看着依旧安睡的容颜,略略微怔,偶尔他重新坐在床榻边缘,盯着那脸细细看着,良久之后,他伸手,轻轻抚在她的脸上,低低自语道:“臣,还是觉着,陛下原本的面容更为绝色些……”
而后他低头,双唇落在她的唇上,良久抬头,道:“臣盼陛下有朝一日,能为臣展颜而笑。”
随即,他直起腰,低声唤道:“陛下!陛下!”
魏西溏拧了拧眉头,觉得有人一直在唤自己,她有些错乱了时空,有一瞬间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因何缘由,还以为自己要早朝,柯大海在叫起,便迷迷糊糊的问:“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未时三刻了。”
魏西溏缓缓睁开眼,入眼处不是她熟悉的花团锦簇似得床帏,而是单一的白,飘飘洒洒,如今这一看倒是别有味道。
只是,她猛的睁大眼睛,蓦然从床上坐起,“这是哪里?朕怎会在这里?”
然后她扭头,看到床榻几步之外站着相卿,这才慢慢想起自己原是来探望相卿的伤病的,不想竟然在香樟树下睡着了。
魏西溏缓缓吐了口气,用手揉着额头,道:“朕这是睡迷糊了……”然后她起来,坐在床沿,看到自己被脱了鞋的脚,愣了愣。
她还未开口发问,相卿已经开口道:“陛下是,臣叫府上女童替陛下更衣。”说着,他退后一步,伸手便转出两个孪生的女娃娃,一起上前替她更衣梳洗。
魏西溏原本就被人伺候惯了,见是两个女娃娃,倒也放下心来。
左相府外的付铮被两个小童引进内殿,远远的便看到香樟树下的长椅子上,半躺了一人,付铮走近便认出是陛下,他回身对身后的人道:“你等候在这里。”
他身后跟着的侍卫便退到了后面,付铮自己走了过去。
香樟树下躺着的人已然睡的很香,身上被盖了薄薄的锦被,一看便是入睡很深。
付铮看着她这般毫无戒心的睡在这里,略略有些不悦,陛下怎会这样莽撞,就这样睡在臣子院中,陛下可是忘了自己是个女儿身?
“陛下?”付铮在她身侧蹲下,心里再不悦,出口的语气却是十分和善,轻声唤道:“陛下?!”
熟睡的人还是没有半点反应,付铮叹了口气,低低一笑,然后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脸颊,半蹲起身体,低头去吻她的唇。
这是每回魏西溏赖床时,他最常对付她的招式,这一吻便是不叫她从口中喘气,一憋她就回醒,醒来还没法子生气。
果然,他一堵过去以后,那睡着的女子便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付铮抬头,看着她笑道:“陛下,该醒了!”
谁知女子醒后,看到付铮的第一件事并非欣喜,反而是一脸惊恐,发出刺耳的尖叫:“啊——”
“付铮!”魏西溏的冷峻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付铮茫然的转身,突然发现魏西溏站在身后,而那他再扭头,竟然发现刚刚那个自己看着陛下的女子,竟然长着完全不同与陛下的面容。
他就像突然清醒一般,发现自己刚刚竟是对着陛下意外的女子做出那般轻薄别人的行为,他失声叫道:“陛下,你怎么会在那里?”
魏西溏被气的瑟瑟发抖,她咬着牙,问:“那你以为……朕在何处?”
付铮指着那个尖叫的女子,诧异道:“陛下不在这里,那她……”
“这话,该是朕问你才是!”魏西溏咬着牙,视线看向那个女子,怒从心起,咬牙道:“这女子是何人?”
早有小童过去,压着那女子跪在地上,那女子哭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一时困乏,便在这里歇了一下,相爷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醒来之时便看到此人对奴婢行不轨之事……求仙尊替奴婢做主啊!”
相卿看了眼那女子,对魏西溏道:“陛下,此女是臣在招摇山之时的奴婢,臣平时对她确有纵容,只不知她胆敢在陛下在时这般放肆,是臣管教家奴不当,害王爷一时情谜意乱,叫陛下难做。”
付铮没有看他,只对魏西溏道:“陛下,臣并非左相大人以为那般,臣确实一时将她看成陛下,才敢有此放肆之行。”
魏西溏脸色紧绷,却未曾说话,她只是再次看了眼那女子,打量了一眼,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咬牙道:“此女天生一副狐媚样,即便你一时情迷意乱,朕也体谅你一二,何必找寻那般多借口?莫说你一时欢喜,哪怕把她纳回去,朕也替你备下新房,叫你再当一回新郎也无妨!”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