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走,掌柜的立刻让小二把傅长卿住的房间收拾出来并交代小二:“要是他自己回来住客栈,你可以让他住,要是他带着他爹回来,就不要让他进客栈,直接把他的东西给他,给的时候客气点儿,毕竟咱们开门做生意,还是和气生财。”
小二应了一声好,转头去把傅长卿的房间收拾了一通,将傅长卿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就一直盯着门口。
傅长卿带着父亲到了府城最好几医馆,结果医馆的大夫检查后亦是直接让他准备后事儿。
傅长卿整个人都傻了,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大夫看他年龄不大,又得知他是来府城赴考的考生,犹豫一下跟他说他可以用金针让傅父暂时清醒过来安排一下后事,但是他的金针会加速傅父的死亡,而不用金针的话,说不定还能让傅父坚持一两天,如果他家离得近,或者还能坚持到家。
傅长卿眼泪汪汪的看着大夫:“我家在青河县城下面的一个村庄里,您觉得我爹能坚持到家吗?”
大夫:“那恐怕不行,青河县城离得有些远了,平常的话可能两天时间就到了,你爹现在这样不能太过颠簸,起码得四天,你爹坚持不了四天。”
“你要想给你爹用金针的话,越快越好,这样你爹能清醒得久一点儿。”
傅长卿闻言,只能拜托大夫帮自己爹用金针。
大夫一阵操作之后,昏迷不醒的傅父慢慢张开了眼睛。
傅长卿见状扑了过去:“爹……”
傅父先前虽然在昏迷中,意识却是意外的清醒的,所以他听到了自己昏迷后的所有对话,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看着平常稳重的儿子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傅父心里也不好受,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滴,他还未到垂暮之年,还没看到儿子中举,还没看到儿子成亲,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他还不想死。
大夫看到傅父醒来后就只顾着哭不得不提醒他时间不多,还是先交代遗言比较好。
傅父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甘,闻言也不得不开口交代后事:“长卿,别哭,你听我说,我走之后,家里就靠你了,你一定,一定要继续科举……”
把家里托付给了儿子,又交代他一定要继续科举后,傅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没一会儿就断了气。
傅长卿不敢相信父亲真的就这样去世了,看着父亲的尸体竟悲伤得哭不出声来。
大夫同情的拍拍傅长卿的肩膀,也没要他诊费,只是等他发泄一下情绪后让他带着他父亲的尸体离开。
来的时候,傅长卿和父亲坐的马车,走的时候,却没有一辆马车肯载他们。
无奈之下,傅长卿拉住一个拉板车的,用身上所有的银子换了对方的板车,然后拉着父亲的尸体走了很久才回到客栈。
客栈小二看到傅长卿拉着父亲的尸体回来,先向傅长卿表达了一下同情,然后拿出傅长卿的包裹客客气气的请他离开。
傅长卿身无分文,眼看着太阳下山客栈小二还赶自己走,心里面顿时哇凉哇凉的。
在请求客栈小二让自己再住一晚再走被拒绝后,傅长卿气急,要求客栈赔偿:
“我爹是因为在你们客栈摔倒去世的,难道你们不该对他进行赔偿吗?”
一直躲在客栈里的掌柜听到傅长卿索要赔偿后立刻走出来道:
“你爹是自己在房间里平地摔倒的,又不是被人推倒或者被东西绊倒,关我们客栈什么事?”
傅长卿不信:“我爹这么大个人,怎么会平地摔倒?”
掌柜:“正常人自然不会平地摔倒,但你爹送你进考场后就关着凉生病晕倒,还是我让人去请的大夫,后来你考试结束,你爹拖着病体去接你,又因为你生病不吃不喝的照顾你,他年龄不小了,自己生着病,衣不解带的守着你两天两夜,撑不住摔倒是正常的,只是他运气不好,这么一摔直接摔没了,但这可怪不着咱们客栈,要怪也只能怪你,你爹要是不照顾你,自己好好养着,哪里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傅长卿想到自己一睁眼看到父亲满眼血红的样子不由得倒退一步。
所以,是他间接害死了父亲吗?
内疚将傅长卿淹没,早知道他就不来秋闱了,或者他自己一个人来也行。
他该死!
他真的该死!
傅长卿自责的煽自己耳光。
掌柜见状反倒不忍:“我是开门做生意的,你父亲已经去世,我肯定不能让你带他进客栈,不吉利,而且你爹已经欠我三日的房钱,这个钱我也不要了,我不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行吗?”
傅长卿迷茫的看着掌柜:“可是我已经身无分文了。”
掌柜:“…”
短暂的沉默后,掌柜让后厨给傅长卿准备三天的干粮并告诉傅长卿自己只能为他做到这里了。
在知道父亲是因为带病照顾自己才身体虚弱摔倒后,傅长卿已经没脸要求掌柜赔偿了。
看到掌柜还给自己准备了三天的干粮,傅长卿谢过掌柜,赶在城门关闭前拉着父亲出了城门。
城门外面有一个茶棚是供人歇脚的。
现在茶棚主人已经收摊回家,傅长卿见状拉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