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春杏因闹了肚子,什么都没有吃。
随着腹中生命的长大,她的孕吐越发的厉害。有时,整整一日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却是说不出的恶心。
“小姐,你怎么样了小姐?怎么,怎么吐得这么厉害呀?”一旁的丫鬟慌忙迎了上来,为春杏递了一盏茶水。
可是春杏却什么喝不下,勉勉强强地吞下了那么几口,很快便又吐了出来。那丫鬟也是无奈,还从未伺候过有孕的女子,如此这般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姐,要不,要不找医工来看看吧?您这样吐下去也难受呀。”丫鬟倒也看不下去了。
不管怎么说,主子腹中也怀的是谢二郎的骨血呀。二郎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连一句冷暖也不问。
这些时日,他怕是只顾着照顾那沈小郡主呢吧?便是连自己有这么一对妻儿都忘了?
“不,不必了。还是,不要再给二郎添麻烦了。”极度难受之中,春杏却吐出这么一句。
怀孕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她也很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可她名不正言不顺的,真的很害怕给谢修昀添麻烦。她也想去请医工的,可这样难免会惊动沈小郡主。
小郡主与二郎新婚,她不愿意给他们添堵,所以,倒甘愿自己这样忍受着。
“可是,可是小姐这样又如何是好?不如,不如奴婢去告诉二郎,让二郎想办法?”那丫鬟说着,便要出屋去。
“不,你不必去了。二郎他很忙的,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二郎操心了。”春杏就这么硬撑着,似乎要将那股难受,一股脑地都咽进肚子里。
春杏却不知道,她方才与那丫鬟的话却早就已经被站在屋口的谢修昀听了去。
他原本想要进屋,听见屋里有动静,便在屋口听了一会儿,却有些听不下去了。若知道春杏这般难受,他早些时日就应该去抓些安胎药回来。
那屋门在一瞬间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是二郎。春杏的眼眸一亮,说不出的激动。她想要在修昀面前摆出一副好的状态来,却根本就做不到。
“二郎,你来了,二郎。”春杏起身去迎接谢修昀,却又忍不住得呕吐。
她虽然什么都吐不出来,可光这样的举止便让她觉得十足的不雅,似乎在二郎面前丢了脸。
“二郎,我……”春杏用手帕掩面。
可她什么都不用说,谢修昀什么都明白。他将那只竹筐放在了桌案上,又从筐中端出了那碗烧好的汤药。那汤药刚烧好,此时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这是安胎药,你就趁热喝了吧。趁热喝了就不这么难受了。”
谢修昀没有照顾过女子,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女子。大概是显得有些笨嘴拙舌。可此言一出,却让春杏听了甚是激动,全然一副受宠若惊之态。
这是二郎为她准备的安胎药?这么长时间二郎都不曾来看过她,她倒以为二郎已经将她忘了。不成想,今日又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二郎,这……”
“快趁热喝了吧。”谢修昀看不清这女子复杂的情绪,只是在一旁催促道。
“哦。”春杏倒是有些话没能说出口,此时却捧着那药汤咕噜咕噜地往下灌。
这药汤难免有些烫了,可春杏却听从谢修昀的话,一刻也没有再等下去,就捧着那药汤喝了下去。
药太苦,可春杏却一点也不觉得苦,相比于这个孩子在肚里的折腾,这些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半晌之后,那药汤就只剩下了一个底子,只剩下了一些太过苦涩的药渣。只感觉味蕾苦涩,春杏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谢修昀却又掏出了几枚杏干,放入了她的手心里。
“吃点杏干吧。就没那么苦了。”
春杏抖了抖唇,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将那杏干填入嘴里。瞬间,一种甜甜的感觉便浸入了她的舌尖,而那药材的苦味,似乎消散了不少。
“二郎,谢谢你。”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对谢修昀说些什么。二郎照顾她,并不是分内之事。像二郎出身这么高贵的人,身边本该留很多人服侍照顾的。
可谢修昀非但没有如此,反倒委身来照顾她这个做丫鬟的,这自然是不合情理。
谢修昀本以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春杏这么一说,反倒显得有些生分了。
“这有什么?日后,我会日日来为你送安胎药。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你应该保护好他。”
春杏的眼眸有些发湿,那盈盈的泪水一直在眼眸中转悠着,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二郎,二郎何须为奴做这样的事?二郎正是折煞奴了。”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望着修昀的时候总是这般激动。
“春杏,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如今你是我的妾室,你无需自称‘奴’,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谢修昀不明白,他不过是来给春杏送个安胎药而已。春杏如何会是这般泪水涟涟的样子。她可是这些时日受了什么委屈?所以,看见他的时候,忍不住要对他说些什么。
“二郎。二郎还是不必来送了,二郎事务繁多,不必的心。”
看见修昀前来,春杏多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