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地暗淡了下来,沈小郡主还未归府。这一下,府中的侍卫可是着急了,或是意识到沈凝雪是真的出事了,一个个都不免提心吊胆。
“小郡主呢?本王怎么一日都没见她?她人到哪去了?”晋王正坐在花厅饮茶,心烦意乱中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日都没见到宝贝闺女了。
以往,沈凝雪好歹会陪他饮饮茶,用用点心。今日去了哪?
那侍卫正是心虚,如今说起话来也吞吞吐吐的。
“回殿下的话,小的们也不知?”
“不知?怎会不知?”沈川眉头一皱,将手中的茶盏就摔到了桌子上,侍卫们见状也吓了一跳,便慌忙地跪下解释。
“殿下,小郡主她一早就坐马车出去了。说是什么,为二郎置办生辰礼去了。可是路上就和丫鬟走丢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那侍卫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沈川听后只觉得更加恼火了。
“真是岂有此理。让你们看个大活人都看不好,若是小郡主有个三长两短,又如何是好?”沈川气机急,见侍卫默不作声的样子,又一脚踹了上去。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呀。”
“是是。”一众侍卫们应和着,便出了府。
沈凝雪的屋中,青儿坐在烛台旁边,望着那一堆已经剥好了的石榴还不由得掉着眼泪,嘴里还哭哭啼啼的。
“都怪我,我若是当时看着小郡主,小郡主就不会不见了。”她说着,又用那剥了石榴手去揉眼睛,眼睛就更难受了。
那屋中的其余下人到是看不下去了,“好了青儿,你就不要哭了。或许,小郡主她只是贪玩呢。这事情还没有个下落呢,你干嘛这么哭哭啼啼的?”
青儿被她这么一说,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不再埋怨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擦拭着眼睛,可那些冰凉的液体还是会忍不住流下来。
破旧的茅屋中,沈凝雪的四肢都被人捆绑着,还被封了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昏迷过去的,可她这双眸微闭的模样,似乎还更讨人怜爱了。
那小痞子打量着这个被捆绑在角落里的美人,眼神中抑制不住的喜欢,唇角的口水都不住地往下淌。那标致的身材,精致的小脸,不正是他想要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收敛一下自己的心性。又转而坐在那里的老大邀功。
“头儿,你看这小娘子不错吧,可当真是个美人胚子。你可不知道,我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绑回来的。这刚绑回来,就忙把她送到老大您这来了。”
烛光下,那披着的黑纱的男子闻声便慢慢地转过身来,又是那一张戴着牛头面具的脸。那小痞子本是满脸堆笑地望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奖励。
谁知,这黑纱男子方瞧了一眼沈凝雪的面容,便一巴掌掴在了小痞子的脸上。
“你个废物。这是晋王府的千金,竟敢把沈小郡主绑回来,你不想要这条狗命了?若是让晋王发现了,砍了你的脑袋。还不快把她丢出去!”
小痞子挨了重重的一巴掌,不免有些发懵。听闻老大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慌忙应声道:“是是。”
之后,他又拖着沈凝雪向茅屋外走去。方走到街上,他就把沈凝雪甩在那里,松了她的麻绳和嘴里的白布。
“这么好的一个美人,就这么放了,当真是可惜呀。”这小痞子说着还不由得啧啧赞叹的几声,又恋恋不舍地望着沈凝雪的那张脸。
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只能乖乖地听老大的话。这美人虽好,可门第太高,倒并非他能招惹得起了。若是让晋王知晓了,他还不得掉脑袋?
小痞子束手束脚的,也只能消失在了夜色里。
深夜,谢修昀还在街上游逛着。他一向不同于那些纨绔子弟,总是夜夜沉溺于花街柳巷。只是一个人在街巷漫步,似乎离开了那丞相府,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恍惚之中,他也会看见阿娘的面庞。只是阿娘的倩影似乎越来越淡了。今夜,他又从睡梦中惊醒,梦见阿娘正抚摸着他的面颊,微微抖动着唇,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他很想听清楚,很想听清楚娘亲对自己有什么交代。可当他侧耳去听的时候,阿娘又不见了。修昀就这么在睡梦中惊醒了,不知不觉地浸湿了枕头。
无眠的他披好了衣衫,独自在这街巷游逛着。晚风袭来,他可以感知到丝丝的寒意,这种寒冷的感觉似乎深入进了他的骨髓。
一路走走停停,穿过了北市的小街。借着街上红灯笼透出来的光亮,隐隐约约间,谢修昀可以看见一个坐在路边的女子。这女子好生奇怪,她就那么靠在一旁的石阶上,动也不动一下。
谢修昀有几分好奇,就徐步向那女子走近。望着那纤细的身材,倒可以察觉是位佳人。再俯身一看,便看清了沈凝雪的那张脸。
沈小郡主?她怎么会在这里?已是深夜,她怎么会靠在路边熟睡?
“郡主,醒醒,郡主。”谢修昀说着,便晃动着沈凝雪的手臂。
可是这女子却像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搭在石阶上,依旧是双眸微闭,唇角还自然上扬着。
“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