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梁记饭庄中,二人靠着竹窗对坐。
自从柳氏出事之后,漼安已许久不曾见过谢修昀了。不曾想,他竟瘦了一大圈,显然被折磨得不轻。
“掌柜的,再来壶青花酒。”
“好,稍等。”
那桌上放着一盘烧鸡,一碟水煮鱼,再配上一小碗精致的杏仁糕,看着便让人流口水。但谢修昀显然志不在此。
青花酒不多时也被端上了桌,漼安便为修昀满上,嘴中还不由得调侃,“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聚,何必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修昀并未答话,只是一仰头便将那酒水送进了嘴里。
“我可是听说了一件好事。那小郡主好像看上你了,要与你成亲来着。若是旁人哪有你这样的福气?”
漼安觉得此事可喜可贺,而谢修昀却是一脸不屑。
“这有什么?这也不过是安柳郡主的心思,我倒并无此心。”修昀这般漠然,漼安都啧啧不已。
“谢修昀,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沈小郡主的追求者可是不少,为何就偏偏挑中了你……”
漼安方将一口鱼肉夹入嘴中,还想再说什么,却又被修昀转移了话题。
“阿娘,绝不是因为意外走水,我定要查出这后面的奸人。”修昀说着猛的一拍竹箸,也不知道在与何人置气。
漼安本是想要劝说他,见他一副悲愤的模样,劝阻的话又说不出口。
这京都可是不比安和的其他小地方,这里藏龙卧虎,权贵众多,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至于谁想杀害柳氏,是否下一步是要除掉修昀还尚无定论。修昀在明,贼人在暗。他想将那些贼人揪出来又岂是这么简单的事?
“复仇之事倒不着急去做。你如今保全自身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漼安提醒得不错,修昀自身的处境是危险的,可他却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像是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对丞相府的琐事也心生厌烦。
“好了,我们就不要再谈论此事了。难得一聚,来,用膳吧。今日这鱼肉可鲜了。”漼安不愿再提这般沉重的话题,只是自顾自地为谢修昀夹菜。
只是危险却比他们想象中来得要早的多。
用完午膳,这一对友人在梁记饭庄的门口告别,就打算各自归府。可还未走出几步,也不知从哪里杀出了一伙贼人,便将这二人团团围住。
谢修昀见状便抽出宝剑,眼见着便向那黑衣人砍去。漼安也利剑出鞘,与那一众黑衣人打斗了起来。
大概是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危险,漼安显得有些慌乱,恍惚间,那黑衣人的大刀就向他砍来。好在谢修昀眼疾手快,一刀便让那黑衣人毙了命。
一群贼人死的死,伤的伤,就只剩下了两个小贼,见此情况,拔腿就跑。大概是耗费了不少的气力,谢修昀二人也就没有再追,而是任由他们离开了。
而街上的众人早就被吓得四下散去了,热闹的集市一时间变成了空荡荡的一片。谢修昀微微地喘气,似乎也是受了惊。
“你没事吧。”
漼安似乎受了伤,手臂上裂开了血口,在不住地往下淌血。
“无事,一点小伤大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和谢修昀相比,漼安所经历的并不是什么大事。很显然,有人想要谢修昀的命。这群人和杀害柳氏的大概是一群人,只是修昀还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要说阿娘生前会有什么仇人,也不见得。丞相府的人待她不算友好,倒也不至于要置她于死地吧?
而嫁入丞相府之前,她是莫家班的戏角,也不该与人结怨。
“你现在很危险,不如先将此事告知谢丞相?若是没有丞相府的庇护,又该如何是好?”
漼安的提议自然不失道理,可谢修昀并不想这么做。他早已厌恶了阿爷的那张脸,自然也不会想着寻求他的庇护。
他们只当他是个庶子,就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如今,他只怕会有杀身之祸,又怎能央求阿爷出手相救?
“不必了,即便告诉他又有何用?”
“可你形单影只的只会更危险,谁知道那群贼人会什么时候向你下刀子?”漼安难免有些心急。
他们可是自幼长大的玩伴,谢修昀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一点也马虎不得。
“无妨,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要夺我阿娘的性命。”
为查明此事的真相,谢修昀都甘愿以自己作为诱饵,引那些贼人上钩。这么做无疑是危险的,可他却心甘情愿。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一个不小心,你可是会丧命。”漼安气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谢修昀却是一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之态。
“我明白,那又如何?我的剑法倒也不是谁都能相抵的。”
修昀固执起来,真是让人没办法,漼安自知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越发的无奈。
“你这回躲过去了,那下回呢?他们不将你除掉,怕是不会死心的。”
“你就放心吧,我定会多加小心的。”谢修昀有自己的思考。
既然这些贼人还肯露面,也不失为一条线索。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