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捏了捏缎布包裹的贺礼,打岔似地问:“额娘送二哥的是什么?”
这子也是个贼精!难怪能和弘历玩到一块儿去,就是不知平日受不受他四哥的闲气。
我故意接着他的话头丢回去,“猜猜。”
“那哪儿能猜得着,额娘的好东西那么多,儿子猜到明儿个晌午怕也摸不着门道。”弘昼捅了弘历一下,转向他问:“四哥,你呢?”
弘历歪着脑袋似是在想,被我拍了下脑袋,嘿嘿地笑,“额娘的好东西再多,那也是阿玛给的,赶明儿等儿子再长大些,儿子给您挣去。”
弘昼笑得趴在我腿边,后背直颤,突然坐起来仍是止不住的笑,“四哥真是……你再怎么挣不还是阿玛赏的,有什么分别……要不这样,等下回去狩猎时,咱哥儿俩一道给额娘圈只狐狸,好歹是咱自己弄的。”
弘历一愣,在他肩上拍了一记,“成!”
心,突然就停了一瞬,热乎乎的难以言喻。缓缓掀开面前的大红色绸缎,现出里面的三只香囊,“这只红的是给你们二哥的,这两只黑的是你们俩的。”
正犹豫着是否要把他们腰上系的解下来,两人已动手快速摘下。弘昼一个,弘历一个,分别系好,缕顺丝绦。兄弟俩比肩立在我面前,挺好看。
弘历拉着我的手摇了摇,脸上又红起来,“额娘别生气,方才儿子不是有意冲撞额娘,只是……只是儿子心里……。”
我头,在他手上拍了拍,又拉过弘昼的手放到一处,“我知道,你们两个不是那个意思,额娘是逗你们的,下回不逗了。去吧,把香囊给送过去,早回来用午膳。”
兄弟俩用力头,如来时般拉着手跑了。
☆、300.帝王之禧
无所事事,日子过得就嫌慢。转过年再看,竟又快得出奇。
又是一年开春时,真的要忙起来了,皇后不好当,得帮皇帝选秀。
要不是这几年的哀痛沉思,我都要把这件事给忘了!也不知前朝哪位官员提起此事,新枝嫩芽才刚悄悄冒过一轮,宫里便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
出服了么?这才两年期过没多少时日……古人也现实啊。皇帝家的事就是全天下的事,谁都想横插一脚,全都比我更操心!
胤禛没什么,无喜无忧的,往日模样。我也没,该干嘛干嘛,在其位谋其政嘛,要是换了旁人来做,那才难忍。
快要入夏时,孝颜来了,吃吃喝喝一副笑模样,话儿没一句嘴却没停过。红惠坐在她身旁,十三岁的姑娘如花似玉,不似与胤祥在一起时讨宠娇腻,忙着给亲生额娘端茶倒水剥果子递心,母女俩像是活反了。
我忍不住笑,推着孝颜瞪了一眼,“瞅你那样儿,好意思?使唤起自家闺女比我对眉妩她们还要狠,心她阿玛知道了找你麻烦。”
“他敢。”孝颜声地哼了下,咽了嘴里的心,扒拉开我的手认真道:“你别碰我,有个好歹,心他找你麻烦。”
“哟……”我故作吃惊地将手藏到身后,仔细打量了一回,心地凑过去在她身上轻轻抚摸,“你怎么了?这么金贵?我好怕啊!”
红惠掩着嘴乐,见额娘又吃起来,绕到我身畔悄声地:“额娘肚子里有了娃娃,阿玛特地嘱咐要好生照顾着……”
许是我太过吃惊,姑娘忙住了话音,退到额娘另一边继续伺候。
我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即使坐在那里,仍是往日模样,高挑纤细,哪有一丁孕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难道不用服丧吗!据我所知,就连弘晖弘晚和弘时都如胤禛一般,难道其他的皇子皇孙不必?
孝颜吃得够了,才拭了拭手和嘴,对着我一味地乐。过了好一会,拉着我到她唇边声道:“别瞎猜了,二十七个月,已经满了。我们可没不守规矩,都要憋坏了。”
我噗嗤一声乐出来,在她肩上捶了一下,“你就作吧,是傻么?既是要憋坏了,还不好好享用,巴巴地又怀上图什么,岂不是要继续憋着。”我没好意思,你这是放虎归山,大把的女人在等着他宠爱,还愁他堂堂怡亲王无处发泄?
我未破,她却出来,淡淡笑着,“我知道你想什么,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心意我明白,就够了,难道在这里要求他像过去?不现实。我已不是当年的我,就像你也不是当年的你。且好一日是一日吧,至少心在这里,就够了。”
“若黎……”我哑然唤了一声,却再无话。我们的名字早已换了,多少年没有这样叫过彼此,只因我们都变了,再回不去当年。
她拍拍我的手,笑得灿然,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只有真实经历过的女人才明白,心里的滋味。
孝颜提醒红惠去暖阁那里等胤祥,见女儿走了才拉着我又起来,话题转得快,扯到我身上,“你呢?不会他没碰你吧……瞅着不像啊,今儿一早来时我看你们俩还眉来眼去的,怎地你竟不知孝期已过。”
脸上腾地就烧起来,想起一早他临走时,扯我在怀吻了又吻,刚刚穿戴好的衣裳都揉得皱了,才拉开门迈出去,孝颜正站在外面。天色将亮,屋里烛明影暗,只隔着一扇门,怕是让她看个清楚听得更清楚。
只